每次两人有矛盾,他又不妥协,搞得她很累。
她回他:不分怎么办?
但凡他说,他以后会改改,她怎么可能分手。
可他没说。
现在再看,他也是会改变的,只不过不是为她。
他经历过跟温笛那六年,尤其是后面痛苦的三年,要是现在再问他,他初恋是谁,他八成还要想想才能想起。
连她都看透的事情,小叔为什么还心存侥幸。
站在他的对立面,她也难受。
可又能怎么办。
感情和利益,总得占一样。
姜昀星吹了一阵冷风,给肖冬翰回电话,说小叔什么都没说。
肖冬翰:“说和没说对我来说都一样,严贺禹差不多知道了我的计划,接下来他肯定挖好坑等着我,这个收购案没法继续下去。以后,我跟你们姜家只有利益和资源交换,涉及商业机密的收购案和其他领域的深度合作,不会再有。”
姜昀星极力挽回:“肖总,这次是我失误。”
“在我这里,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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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源实业和肖宁集团的价格战持续了近半年,直到年底,还是没分出个胜负,秦醒替他们肉疼,主要是心疼打价格战的钱。
明天过年,他们的剧组也转场到倒数第二站,北京。
今年所有人在剧组过年,秦醒虽然家在北京,还是决定跟他们一起热闹。
从昨天开始,他们忙着包饺子,人多,吃得也多,买了两个冰柜冻饺子。
温笛包的不好看,坐在旁边跟着园园学。
秦醒咕哝了一句:“他们俩看来没完没了。”
温笛问他:“剧本还没看完?”
秦醒:“没。商战部分啃不动。”
“那继续啃,等你啃完,你就明白他们俩为什么还在打价格战。”
尹子于拍完今天的戏份,过来找温笛。
她放下剧本,轻拍自己的脸颊,紧绷了一下午,差点僵掉。
“温老板,今天我被一句台词给刀了。”
温笛问:“哪句台词?”
“你有能力又怎样,可惜,你没那个实力。”
秦醒记得这句台词,应该是顾恒对尹子于说的一句话。
温笛说:“你这是入戏了。”
尹子于叹气:“我现在拍的这段,天天被碾压。温老板,把我后面黑化的台词改的强势一点。”
温笛笑:“好。”
秦醒手机响了,有电话进来,他看一眼号码,到角落去接听。
严贺禹问他:“剧组什么时候放假?”
“不放假,在剧组过年,温笛也不回江城。”秦醒小声问:“这都三个月了,温笛还没加你联系方式?”
“没。”
秦醒宽慰他:“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工作要联系。等明天,都会好的。”
两人没多聊,挂了电话。
第二天,又是一年除夕。
吃过年夜饭,严贺禹在姥爷家待到晚上十点,陪家里人搓了几局麻将,铃声准时响起,他关了闹铃。
表哥问他:“还有场子?”
“嗯。”
跟家里其他亲戚招呼一声,他拿上大衣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姥爷喊他:“贺禹,你过来一下。”
严贺禹刚套上大衣,左手拿着手机和两包烟,单手在扣纽扣,“什么事?”他掉头回去。
姥爷正在看电视,声音稍微调小,“蒋城聿都当爸爸了,你落后他一大截。”
严贺禹无奈一笑,道:“您怎么不提我比他小两岁。”
“两年后你能做爸爸吗?能的话,当我没说。”
严贺禹没接话,屋里热,他把扣好的扣子又解开。
姥爷:“该收心的收心,这几天来家里拜年的人不少问起你,说还不打算结婚?想给你介绍,我没接茬,怕你又谈了,别到时弄得像温笛那姑娘一样。你要现在没谈,我回人家一句。你去跟对方见见面。”
他跟温笛的七天之约,家里无人不知,所有人都以为他跟温笛彻底断掉。他决定再次追温笛,母亲没张扬,只有寥寥几人清楚。
“姥爷,联姻我不考虑。”
姥爷沉默了几秒,最终说:“随你。”
手一挥,示意他可以走了。
从姥爷离开,严贺禹去蒋城聿家。
蒋城聿家的牌局比往年晚两小时,蒋城聿今年做了爸爸,说要多陪陪孩子。
路上,严贺禹发了条朋友圈,【新年快乐。】
很快有人回复:【同乐!嘛呢?】
严贺禹:【没干什么,在想怎么追一个人。】
【!!合着我自作多情了,那句新年快乐不是跟我们这些人说的。】
严贺禹:【确实不是。】
随后,好几个群里都在讨论猜测,严贺禹最近又看上了谁。
能让他追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本人就在群里,他们扯闲篇时一点不避讳,甚至@他,【谁排面那么大,让你单独给发条朋友圈?当初温笛可没这个待遇。】
严贺禹回:【我以前哪条朋友圈不是专门发给她看?】
朋友翻出严贺禹六年前至今的朋友圈,数了数,二十三条动态,其中十条动态是分享歌曲,十二条动态是分享书籍。
还有一条,来自三年前的冬天,写到:【手机坏了,收不到消息。】
他们哪能把这些动态单独跟温笛联系起来,当时严贺禹和温笛已经在一起,要是分享歌曲和书给温笛,也应该是私发,用不着发朋友圈。
严贺禹:【当时吵架了,跟她不说话。】
不想主动私发给她,于是发朋友圈。
他又在群里发一条:【不聊这些。】
他们:【也是,不聊,都翻篇了。那聊聊你现在追的人。】
严贺禹没回应,到了蒋城聿家,他退出聊天框。
今年秦醒不在,比往年要少一点热闹。
严贺禹把带来的两包烟扔到麻将桌上,他现在几乎不抽烟,搁在他那浪费。
傅言洲拆了烟,扔一支给他,“今天过年,抽一根。”又道:“以为你今年去剧组过年。”
严贺禹在打火机上磕了磕烟头,“去了她不自在。”
他们这桌三缺一,关向牧还在赶来的路上,旁边两桌热闹得不行,他们叫他:“严哥,先来玩两把。”
“你们玩。”严贺禹扬扬手里的烟,“抽支烟。”
他衔着烟,拿上打火机到院子里。
今年温笛不在江城过年,江城的烟花她看不到。
院子里冷风嗖嗖,一个人抽着烟无聊,严贺禹点开手机,在拨打键盘上输入她的手机号码打发时间。
烟抽了不到一半,他掐灭。
右手拇指悬停在绿色拨打键上方,停留几秒,他点了下去。
这几年,他断断续续打过几次温笛的电话,有时想她了,明知打不通,还是会拨一下试试。
因为被她拉入了黑名单,所以毫无例外,每次都是传来机械的:“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而这一次,他依旧没抱希望。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有节奏的响声。
严贺禹怔了下,分手三年,他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