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我的想法，就这种六人间宿舍，上下铺，没有自己的独立桌子，还洗大澡堂，得抢食堂的生活，你肯定过不了几天就想退赛了。再不济，总归不会给那些工作人员太多的好脸色看，肯定还会被那些网友们嫌你脾气差。”

路斐然说到这儿，话尾一顿，继续道：“没想到你一待就是二十天。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不仅工作人员和我夸你，而且还有一大批喜欢你的粉丝愿意为了你花钱来到现场。”

“看你在播出的节目里的表现也挺好的，线上线下的投票也都排在前几名……”

路斐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颇有些一时半会儿关不上了的意思。

但路珏却好脾气地并不觉得不耐烦。

大概是因为他在现实里习惯了一家老小的念叨与叮嘱。

上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下到表姐家刚上幼儿园的小侄女，但凡见到了他，都喜欢跟他念叨两句。

而且，路斐然比他想象中的板着张脸，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控制着他走向东西南北，亦或者是对他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甚至是火上浇油的家长形象好上太多了。

路斐然似乎只是和他交流不多。

但本质上，却还是会关注他的生活，甚至是在线上收看他的节目。

系统058号给他的，那张冰冷的家庭成员资料卡的背面，其实只是不太善辞令的一个爸爸。

尽管路斐然和现实中的对他采取放养政策，有什么说什么的他爸不一样，但是作为一个临时家长，也已经足够了。

于是路珏缓和了脸色，也不自觉地放缓了语调。

他说：“我本来就没那么不好相处。”

路斐然闻言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是很认同路珏的这话。

他突然问：“是因为宋忱吗？他改变了你？网上说你们俩……”

他顿住了，似乎是羞于说出后面的事情。

路珏却心领神会地猜到了路斐然为诉诸于口的后半句话。

于是他否认道：“那些传闻也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他想，至少现在还是假的。

至于路斐然眼中的旧“路珏”，路珏兀自从他的描述中归纳总结道，大概是叛逆大少爷类型的吧。

怼天怼地，自我到唯独喜欢自己。

像是为了验证路珏的猜想，路斐然皱着眉头对他说：“感觉你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后变了很多。变得，不那么自我了。”

路斐然没说的是，甚至是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现在的路珏，柔软，善良，向阳。

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度过了叛逆期。

路斐然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他只知道从前那个总是需要皱着眉头，用言语和手段多方面镇压的孩子似乎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总是好脾气地笑着，会为其他人着想的孩子。

路珏不知道路斐然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因而也只是轻挑了一下眉毛，轻飘飘地回答：“或许吧。”

他想，毕竟这个壳子里确确实实地换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就是在路珏和宋忱来之前，这个世界有着原本的两个人（或者说是两段数据）。

但是在路珏和宋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两个人就被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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