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宴在他家留了整个傍晚。
所有时间里,余惟跟刚抢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一样对人是寸步不离,寸目不离,连写个试卷都要把人圈在怀里才安心。
上回的经历尚且历历在目,以至于温别宴都怀疑他是不是又到了易感期。
不过很可惜,一切如常,并不是。
温别宴几次在余惟看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某种别样的情绪。
一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慢慢回味过来了,才发现这种情绪应该可以称之为不安。
就像去年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他跟着爸妈去县城医院看突发疾病的外婆,当时坐在手术室外的章女士看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时,也同样是这样的眼神。
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温别宴不知道余惟在不安什么。
晚上他要走了,余惟执意要送他回家,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不挪窝了,似乎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小声地用试探的口吻问他:“宴宴,你今天走了,以后还会来的对吧?”
生怕他会拒绝,眼睛里都是忐忑。
温别宴动作一顿,愣愣转向他。
余惟用更小的声音又重复问了一遍。
问完了,似乎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傻,讪讪抬手挠挠脖子,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试图转移话题:“外面还在下雨对吧?我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雨伞,刚刚那把好像有点小——”
“哥。”温别宴轻轻叫了他一声。
余惟被打断了,后面的话有点想不起来,眨眨眼睛想说点别的什么,温别宴在他开口前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四目相对,认真发问:“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