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缺少的东西你正好有,我想,也许我要试着安稳下来。最重要的,你爱一个人爱了那么多年,不管对方怎么对你,你始终如初,没有小人心,没有报复,没有憎恨,说实话,挺打动我。所以我第二次跟你表白。就算你无趣透顶我也认了,我想着以后你教会我责任,我教你怎么去爱,这种搭档也不错。”
“你这人太死心眼,活在那个方圆之内出不来。姜沁是你三十年人生里所有美好的存在,你从来没有勇气去追求。”
一杯咖啡喝完,华瑜续杯,她问莫濂,要不要加牛奶。
莫濂摇头,他杯子里还有一半没喝。太甜,甜到嗓子疼。
华瑜:“就在刚才,我恍然大悟。”说着,她停顿。
莫濂没等到下文,跟她对视,“怎么了?”
华瑜:“你不是不会爱,只不过是不会跟别的女人恋爱,只知道怎么去爱姜沁。浪漫不用教,遇到对的人,无师自通。”
莫濂没法回答她,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华瑜示意他,“把左手给我。”
莫濂放下杯子,伸手。
华瑜握着他手,然后将他无名指戒指取下来。“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仙女,前面有的是青年才俊、帅哥俊男等我,我不能在你这棵快四十岁的树上吊死。”
莫濂盯着她看。
华瑜把自己那枚戒指也拿下,“知道为什么上次你回国时我非要给你戴戒指?”她自问自答:“我是怕你万一遇到姜沁,好多点底气,证明就算她不要你,你还是有人要的。”
顿了下,“虽然我是勉勉强强把你给收下。”
她眼底带笑,笑意洒脱。
莫濂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语塞,词穷。最后千言万语只有两个字,“谢谢。”
华瑜:“不用谢。你让我相信,还是有男人对婚姻始终保持忠诚。”
昨晚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他每一秒都在吃黄连。
那种压抑和痛苦,爱与责任的撕扯,她想象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捱过来的。他孤独又可怜。自己被自己困住,找不到出口。
“少年,勇敢一点,你说你要是当初给姜沁一封完整的情书,你们不早就在一起?至于折腾这么多年?”
莫濂摇摇头,“也不会。”她为了莫予深,不会跟他在一起,不然她拿到情书早就去找他。她跟他一样痛苦,一样煎熬,一样不知道出路在哪。
她以为,他不喜欢莫予深,所以不可能喜欢她。
他以为,她对莫予深那么好,肯定无比厌恶他。
他们习惯了隐藏,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假装毫不在乎。
华瑜不明白,“为什么不会在一起?”
莫濂回神:“姜沁还要顾及莫予深。就因为我和我妈,莫予深母亲跟我爸离婚时,受了刺激,没要莫予深抚养权,我爸赌气也不想要。我妈又讨厌莫予深,不许我跟他接触。那时爷爷被我爸气得在医院住了大半年,没人顾得上莫予深,他在家没人理他,还要看我妈脸色,平时他都去姜沁家。”
那时他日子不比莫予深好过,至少莫予深不用挨打。他是父母的出气筒,他们将所有生活里不顺心都归咎在他身上。
华瑜:“”她张张嘴,无从安慰。
第二杯咖啡送来。
浓香扑鼻,夹杂苦涩。
华瑜:“你爸妈是够祸害人。”她转移不愉快的话题,“我现在终于可以疯狂吐槽你。”
莫濂:“说吧,我听着。”
华瑜毫不留情:“你这人太木讷,太无趣,要不是看你某方面人品还有你这张脸份上,我真的能踹你十八次。圣诞我们去度假,好几次我都想把你推床上,但一想,强扭的瓜,也不爽。”
莫濂在喝水,被呛到。
华瑜递给他纸巾,“别激动。”
她从包里拿出那两个红包,不是给他,把红包在他眼前晃晃,“一会儿陪我去办理,我不会傻了吧唧退给你。”
她不缺钱,收下是想让他少点愧疚。莫濂:“要去哪潇洒?”
华瑜想了想:“明天我就离开北京,请我闺蜜团去时装周,这些钱够一个系列高定,每人送她们几件,剩下的钱我们吃吃喝喝再玩玩。”
她把红包收起来。
“我顺便再给她们讲讲你跟你女神二十多年的爱恨纠葛。我得让她们看到希望,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存在。比如你。”
咖啡和牛奶喝完,他们结账离开,去银行。
上车,莫濂和华瑜坐后排,各自靠窗。
华瑜手撑头,侧脸看莫濂,“在想怎么补偿我?”
莫濂跟她对视,“口头上的道歉没意义,你也不稀罕,不是?”
华瑜笑,“不错,上路子。诶,要不这样,那个项目的进度款和尾款,你们莫氏集团能不能一次性支付?”
莫濂:“你怎么不想着上天?”
华瑜笑出声,“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华姐挽救了你的爱情,你这么做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银行离咖啡馆很近,两分钟后汽车停下。
华瑜拿出两张支票,哼着歌,又把支票在莫濂跟前晃晃:“我马上就成小富婆。”
莫濂陪她进银行。
华瑜突然感慨一句:“所有善良都会有回应,有些早,有些迟,但终究会来。就像你对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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