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抱着赢思思坐到晚上,中间icu开放探视了一次,陈文看到浑身插满管子,头被层层包住的老爹。
他使劲的喊着爸爸,爸爸,但是握在手里的陈东的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医生说陈东浑身上下的主要伤只有大脑,其中右脑和脑干损伤尤为严重,抢救当天已经第一时间进行了开颅手术,但是大脑本身就是一台精密仪器,而且是超越了目前医学技术的精密仪器。医生除了切除坏死部分,释放颅压和淤血积液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陈文和赢思思母子俩走出icu 的时候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地上。半响,陈文突然想起来蛋卷,于是问道:
“老妈,家里的蛋卷呢?”
赢思思愣了一下道:“蛋卷?”
“对啊,我在家里没有看见它么。”陈文还是很喜欢蛋卷的
赢思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说到蛋卷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来。蛋卷半个月前就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上次我回家不是还好好的么?”陈文奇怪道
“是的,它什么病都没生,前一天还好好的,吃饭什么的都还挺好,第二天我卖菜回来就看到它死在那里了。”
陈文愣了一下,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死了,难道得了什么看不出来的病?
赢思思接着说道:“蛋卷死之前的几天,其实一直在淌眼泪,好事没歹(当地方言,意思事莫名其妙的)地就掉眼泪,你爸还说肯定是不小心被草芒尖戳到眼睛了,我也没怎么在意,结果,掉了几天眼泪之后莫名地就死了。”
陈文心里猛地一震,他突然想起来有一天他临行前对蛋卷说的话。
“蛋卷,家里就交给你了,好好看住这个家吧。”
他好像知道蛋卷为什么会死了。
蛋卷想用自己的命给陈东挡住那条血光之灾,但是一条狗的命,
还是太轻了。
想到这里,陈文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了下来,自己老爸的,蛋卷的。
第二天,陈文开始奔波于交警大队,保险公司,政府紧急救助中心等地办理各种相关手续,领取应急救助款,万把块钱一天的icu已经快欠费欠到医院一天来崔好几次的地步了。忙完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开车回去,救助中心的款应该阴后天就能打到医院账户,他现在只是希望陈东能早点醒过来。
夜渐深,小破车开在回去的路上,省道基本上除了一些大卡车之外已经没有什么私家车还在路上,陈文扶着方向盘,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