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如果我是匹诺曹就好了,这样我一撒谎鼻子就会变长,你就会知道我有多违心了。
许久的沉默,路上已经没有人了,万籁寂静,只有风声,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朱宁的心跳,半晌朱宁才动了动嘴巴:“可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
“别去想,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考一个好大学,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
朱宁立马冷笑了一下,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语气低低的说道:“说什么去考好大学,追求梦想,可你明明就是我的梦想之一。”
我的天灵盖好像被重锤敲击了一般,头晕目眩,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做错了,是不是我太过分了,是不是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对过,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中学生来说,但是我到底还是喜欢了,他也是,能怎么办呢。
上帝爷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朱宁打包好,捆成圆筒状,把他从我的脑海里移出去,我以为很简单,只要轻轻一推他就圆润地滚出去了。我以为自己的感情就是水龙头,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说停就停——很遗憾并不是,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难,比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要难。没有逻辑。我的脑子总是不受我的控制,我的心情也闷闷的,我甚至不敢回头,每天机器人似的直挺挺地坐在位子上,我往后传试卷的时候非要别扭地从窗户这一边往后转过身子,我一节课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听课,我放学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后座的同学说我,比地震演习时跑得还快。
我怕走晚了朱宁在教室门口等我,我已经不忍心再说第二遍那样的话了,我的防线那么脆弱不堪,朱宁一个眼神就一击即碎,我怕我再看到他执拗的脸会扔下书包不管不顾地拥抱他,告诉他我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我不知道这对他来说难不难。
我只知道朱宁每天早上来的要晚了一些,以前多是我第一个到,他第二个到,现在他好像都是踩着上课铃进班。但又听顾安东和陈熠说,朱宁挺好的,和往常差不多,说说笑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好了,挺好的,这就好。
“反正人生不就是有失有得。”晚饭前我和李芷柔一起趴在栏杆上对她说。
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趴栏杆。高中毕业之后,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趴栏杆了。
“你跟谁说呢。”李芷柔没好气地埋汰我一句,她这次非常不支持我,她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脱口而出说我是个怂包软蛋。
“跟你说啊,还能跟谁说。”
“我看你是跟自己说的,自我安慰呢吧。”李芷柔转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胳膊弯起来架在上面。她那么高,我暗暗怕她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