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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厨房里食物的温暖气息。

好像炖了鱼。

路易晃着大尾巴跑过来在梁钧尧腿上蹭了蹭,他也就顺势把买回来的皮球丢给它玩儿,完后拆开一个罐头倒进盘子里,路易闻着味儿马上就放弃了玩具球球跑过来吃罐头了。

梁钧尧看着埋头吃得正欢的狗狗,有心想像周挽商那样揉一揉狗头,但是看着毛茸茸的毛到底没下去手,边牧毛好厚啊。

他本来打算去找找可能戴着耳机没听见动静的周挽商,一抬眼看着查理蹲在远处不动,想了想拐回去在那一大袋子里拿了个木天蓼做框架、猫薄荷球当珠子的小球,一扔,就咕噜噜滚过去了。

查理低头嗅了嗅,又拿爪子拨了拨,然后就开始骨碌碌来玩儿了。

梁钧尧笑笑,周挽商说路易和查理都一岁多,也就相当于人类的七八岁,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讨厌他,天天糖衣炮弹的,那也抵抗不了多长时间。

他还逗不过一个小孩子嘛。

他挨着房间找过去,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了,然而他原本喊人的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书房里还残留着暖黄却显得有些颓丧的落日,将他要找的人整个笼罩进去,在昏昏日光里,仿佛披着一身光辉织就的斗篷。

周挽商站在那里,安安静静仿佛演了一出帝国败落的默剧,头颅低垂,脊背却挺直,颓丧,然而身体里又是一段打不折的脊梁。

即便落寞也是安静的,高傲的。

而周挽商就是帝国倾颓时站在废墟里不肯离开的最后一位贵族。

越是安静,越是惹人怜惜,但又不愿去折了对方的傲骨,最后只能化成一声无言的叹息。

站在废墟里的人不需要同情与怜悯,不需要有人打扰,那种疏离和冷淡自周身弥漫开来,摄人心魄,无法靠近。

梁钧尧还在想怎么开口,仿佛静止一般的周挽商又有了动作,对方缓步走到圈椅面前坐下,翘起腿,身体一歪靠在了扶手上,慢慢吞吞像一位颓唐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