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逼我的。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们谢家又犯了什么错, 你竟以那样莫须有的罪名灭我全族?!”
章卓嘲讽一笑, 眸中冷光大盛。
“你当真觉得你全族无错?昔日户部尚书曾亏空国库赤字至数千万两, 他只在乎贵族的利益, 不肯拟定削藩条例, 在朝堂上以辞官相挟!
朕责令他改正, 他却反恼了,不肯背负贵族骂名, 辞官而去。
他扔下这诺大个户部不管, 只得临时由户部侍郎替上,一度让朕孤立无援, 成为笑柄。
甚至于让朕之后的削藩加税条例施行得如此之艰难,这是无能之错!这是不担当之错!
谢家, 就这么一门心思不寻求变化, 固执到底。
谢家,自觉钟鸣鼎食之家, 非八马马车不坐, 非雪山朝露不饮,非三月大小牲畜不食,自视甚高。
只为了自己的贵族特权,便看不见这饥肠辘辘的万民,便看不见这千疮百孔之河山。
谢允钦, 你如今也做了这么久的平民百姓, 可尝到这贫困潦倒、风餐露宿之苦?”
景帝每说一句, 章卓就忍不住倒退一步, 他本是坚定的眼神,在摇晃的烛火间,渐渐暗淡了下去。
他用大拇指狠狠摁住食指指腹,才能止住这颤抖。他指甲盖被他用力压入了掌心,力道之大,连掌心都被压出了血色月牙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仿佛泄了气一般地松开了拳头,垂下眉眼,不再分辩。
“既然陛下已明察秋毫,那卓,任凭陛下处置。”
景帝难得有些失神。
狂妄、高傲、看不起平民、铺张、奢靡、浪费、即使当时年纪还小,却仍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出来的公子,戒不掉的傲气习性。
化名章卓,真名谢允钦,可能从来不曾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