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遗言,只伴随着对她放弃热爱的事业而产生的浓浓不甘。
甚至于在母亲闭眼之前,她瞳孔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脸上也浮现出了她少女时代纯粹明媚的笑容。
仿佛在人生弥留的最后之际,人生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流淌而过,而铭刻在她记忆深处的,是她穿着文工团舞裙翩翩起舞的模样,是她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最耀眼的模样。
当年的母亲就是妥协了,放弃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热爱的、憧憬的东西从手心里流逝走,只能任由那种想留住却死活留不住的无望和窒息将自己围住,作茧自缚地放弃了与病魔对抗。
而母亲当时到底是为了家族,为了家人亦或者自己的爱情而妥协,陆离已经不得而知。
只这句话他却记得很牢。
他要按母亲所说的,过自由的、无悔的、他想要的一生。
母亲去世半年之后,父亲带着继母进了陆家,还带着个刚刚一岁的陆逸风。
陆九思装作忘记的模样,不吵不闹的,甚至好像都不知道他和陆逸风之间的年龄差代表什么。
毕竟他们之间只差不到两岁的年纪,注定了父亲不可能是在母亲去世之后,才和继母在一起的。
母亲用她最后弥留的力气在和他说。
不要去在意不重要的事情,要过好自己这一生,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母亲的愿望。也是他自己的愿望。
“我母亲忌日快到了。”陆离夹了一筷子排骨到谢阆风的碗里后,虽说这话,却是低下头拨了拨自己碗里的米饭,并不看谢阆风:“等……结束之后,可以陪我去扫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