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耳鸣了。

伴随着强烈又刺耳的、犹如尖锐指甲划玻璃的尖锐声音响起,我完全听不见帕什之后的话了。可是,因为我懂唇语,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我还是知道了在我耳鸣之时,他说出来的话,没有遗漏下任何一字一句。

霎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认知中轰然倒塌。

似身体里被灌入了浑稠的水泥,脑子也因缺氧而一片空白。我甚至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所幸,这样糟糕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自主修复了,如同把碎成一片片的花瓶重新用胶水粘好。

我唯一记得的,是抑制住了惊悸的情绪,维持住了声线的平稳。

仿若若无其事,我好笑地反问:“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考察历史吗?”

我的回应大概没有出乎帕什的意料。

他一声嗤笑,像是对我的零进步相当失望:“一到不想谈及的话就转移话题的坏毛病你还是没有改过来啊。”

我很难堪。

当对象是我的时候,帕什的所有礼仪大概都喂了狗。

不会在意你的心情、你的感受,只知道不断用语言、行为挑战你的底线,只想逼着你生气、发疯、失去理智,最终变成——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渣。

不得不说,他真是成功。

因为我真的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每当他道出一桩我完全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时,我身体里压力计的指针就会更远离零点一步。

我觉得他在试图把控我的情绪,甚至于完完全全地掌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