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臣当时差点找地缝钻进去,这他娘哪是正仙能干出来的事?
再一看,小沙弥确实并未落发,而且模样有七分像荆阳羽死掉的个遭瘟的弟。
最佛宗不依不饶,衡珏派理亏,怕家丑外扬,赔了不少灵石,答应给人家盖两个佛寺才算罢休。
宴春这个狗玩意,还人家小沙弥跟着大师傅下山的时候,送行的时候又:“你可想清楚了,当真不还俗?做我的侣,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小沙弥当场落发,对合十双掌,却是说:“多些仙点拨。”
友臣来知,小沙弥本就凡心未定,犹豫不决,却身带佛光,困囿与外相。宴春路过多管闲事,出手震碎他一身袈裟,便是震碎了他凡心羞耻,言语调戏,令他再不执着相。
可是点拨和尚这玩意轮得到衡珏派的大师姐吗!就是看人家长得像……
友臣想到这里连忙打断思维。弟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大茫茫,宴春不至还放不下吧?
“师妹你可别笑了。”
友臣由衷:“衡珏派给人佛宗盖佛寺这件事,差点让其他派以为我们要联合了。”
宴春闻言收敛了下表情,挑眉:“怎么,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还不能寻个侣了?”
友臣一噎,然一惊,看向了宴春身。
荆阳羽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身,声息,此刻面上虽然毫表情,可眼中荒凉毫不假。
宴春回头看了一眼荆阳羽,笑着叫:“大师兄”。
可眼中却没半点热络更遑论情谊,若说荆阳羽眼中是荒原,宴春看着任何人的眼中,都是一片冰冻三尺的雪原。
宴春把头转过来,对友臣说:“尹荷宗我去。”
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留下荆阳羽和友臣面面相觑片刻,友臣叹口气,安慰不了荆阳羽,就只捏了捏他肩膀。
十几年了,荆阳羽修为毫寸进,心始终不稳,友臣修为都比他高了。
虽然他代掌依旧当得尽职尽则,可这样下去,待他眼中的荒原也不了,心还能否守得住?
荆阳羽又素来固执,若是掌山中,尚且能劝一劝他,或者强行勒令他闭关。但如今……哎。
掌也不知是否寻到了灵合机缘,这么多年了,连只灵鸟都未曾送回山中。
宴春当夜回了一趟自己院,如今不住康宁院了,而是山禁地的崖下,分配了一间荒废许久的院落住着,更名为了天宫院。
现的修为名望,已然可以位列中长老,荆阳羽代替掌提及一次,宴春拒绝了。
理由是没收徒弟的意愿,为长老,自然要收徒。
不过宴春独院而居倒也合理,毕竟这些年为衡珏派扬名四,做的些任务就算是想要长居涤灵池,也谁也说不出二话。
宴春搬出康宁院的时候,伏天岚和宴高寒心中不舍,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宴春的冷淡了。
还是会专抽出时间陪伴他们,眼中的孺慕也真真切切,伏天岚和宴高寒早已经满足。
天宫院大阵开启,里面倒是十分整洁,但是有些过分清冷。
宴春打开百宝箱,这里面现满满当当的,都是山下或者历练回来领的。
挑挑拣拣,带了两样法器,以通信玉牌召唤,很快便和几个老熟人聚集了山大阵前。
“这次去哪里?”云睿诚笑着。
他驻颜的时候改动了一些脸,现如今还总喜欢私改弟服,弄得花魁一样拖老长才好,老家伙一个了,像个成精的花蝴蝶,半点丹弟的朴素没有,风骚的宴春没眼看。
宴春扫了一眼胖得弟服都要穿不下的怀余白,说:“南嘉国,尹荷宗。”
云睿诚表情一顿,也想起了尹荷宗是什么地,觑了下宴春神色,不敢卖弄风骚了。
孙黎和善影从来宴春说什么都没有二话,现怀余白也有奶便是娘,对宴春十分顺从,并且逐渐习惯并喜欢上了到处吃垃圾……吃魔物妖物的日。
几个人很快出山,御剑疾飞。
当夜天未亮,几人就到了尹荷宗外。
这宗外面十分气派,且不同大仙是修山上,尹荷宗是直接修凡间的热闹城镇中。
“闹中取静”的突兀占据了一处寸土寸金的好地,宗更似高大院王爵府邸,倒是没几分出世修士的样。
这时间街上宵禁,并没有人,宴春他们直接御剑落了口,宴春放出了灵鸟,灵鸟直接穿繁复的篆刻着符文的华丽大而过,钻入了里面。
不消片刻,大开启,里面一个人竟似恭候良久,急急掠步而来——
这大半夜的,他衣衫肃整,半点不曾有歇息甚至打坐的折痕。
宴春视线他脸上淡淡扫过,脱凡境初期。
“恭迎百晓仙姑,及各位友大驾光临——”
他说着“不伦不类”的深施一礼,而直起身:“下乃是尹荷宗宗主,莫泽。”
他说话的腔调不紧不慢,咬字清晰端给人一种信服感。
但是又有些奇怪,因为他一句恭迎,说得像是邪宗唱诵宗祭词一样,带着一些蛊惑人心的味。
宴春瞬间就想到了尹玉宸。
这莫泽,和尹玉宸算起来是师出同,些尹玉宸不肯给看的记忆,这个人会知吗?
人还弓着腰请他们进去,宴春却难得晃了神。
而就宴春走神的时候,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自内堂走出来。
眉目英俊到近乎锋利,头顶赤金冠长明灯的冷白光线下,简直夺目,却半点压不过他本人龙血凤髓的矜贵。
他走到莫泽身边站定,一手持扇背身,脊背笔挺,他双目直勾勾盯着宴春,看了半晌,才勾唇笑了下,用和莫泽一样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这位……便是着名的湮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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