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赦(温蓉蓉像是置身于魔幻电影...)

“我听闻你还要举办炼器师比赛。”温正玉问。

温蓉蓉笑着点头,“是啊,炼器师人手不太够,老师傅们精力不够且思想固守,还是需要新鲜的血液。”

“我倒是也听说了,”

柯灵雁接话,“我有两个合作伙伴,打听过关于金钟罩的事情,询问我若是他们提供灵石,可否炼制防护功能更强的金钟罩。”

温蓉蓉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但是价格极其高昂,若是母亲的合作伙伴有这方面的意向,直接去店里同周全掌柜商议便是。”

“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面子吗?”

柯灵雁看她一板一眼,忍俊不禁,“人家专门私下问我,你就要人家去店里?”

温蓉蓉闻言放下筷子挠头,“母亲,实不相瞒,店内这些事物都是周全安排的,图东都城可从来不缺贵人,定制这方面,订单已经排到一月之后了。”

“随意加塞连我都要被给脸色看的,”温蓉蓉故作为难,“母亲就别为难我了。”

柯灵雁闻言一拍桌子,故作恼怒,“好他个周全,不过瞧他孤苦无依给他个差事做做,竟然敢给主子脸色看了!”

“他连你的面子都不给,莫不是利用职务之便,去巴结奉承其他的贵人了!”

“蓉蓉莫怕,我帮你整治他!”

温正玉也面色严肃地看好戏,实则这娘俩是在合伙儿试探温蓉蓉的态度。

温蓉蓉以为他们是认真的,连忙把两只小手快摇出花手了,说,“不至于不至于,周全一切都做得很好,很周全啊!”

“用人不疑,”温蓉蓉认真为他辩解,“他为店内尽心尽力,我的命令也执行得很好,我很喜欢他的,不用整治。”

温蓉蓉是真的很喜欢周全,这老头不光将灵器店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最重要是他是个周扒皮。

连温蓉蓉都敢给脸色看,那些个贵人们,无论什么身份地位,在他手底下不掉一层皮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

整天扒拉个算盘愁眉苦脸,眉头能夹死过路苍蝇,但是温蓉蓉简直爱死他这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样子。

实际上这些日子灵器店的生意她都没有怎么过问,但是账目送来,明显已经扭亏为盈了,还是在养着一百多名吃白饭炼器师的情况下!

这样的人才,温蓉蓉恨不能弄个板子供起来,每天上两炷香,怎么可能整治!

柯灵雁见温蓉蓉这么努力地为个下人辩解开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用人不疑说得好,周全确实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她没说的是,温蓉蓉懂得知人善用,做生意最基本的法则她就算是会了一半。日后即便是真的不能修炼,自己手上这一摊子交给她,也不用担心了。

温正玉绷着的面色也缓和,给温蓉蓉夹了一块肉,“你最近瘦了不少,也别光顾着鼓捣那个店,虚罗门不指望你卖点什么发家致富,别把身子搞垮了。”

温正玉其实想说,她现在风头太劲,被几个皇子盯上了,想要她收敛一点。

不过仔细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可收敛的。

温蓉蓉一门心思地谁也不嫁,把南荣慎那个杀神都拉来做挡箭牌了,那些个皇子们心思动到天上去,想要收服一个女子不过也就是求娶这一条路。

自家小妹不嫁,满脑子都是赚钱,谁也奈何不了她。

于是本意为敲打的一顿饭,吃到最后变成了母子两个轮番夸赞温蓉蓉。

把温蓉蓉这个本来想要夹着尾巴低调行事的小孔雀,活活给弄开屏了。

没什么比身边亲近的人支持自己的一切,更加让人愉悦自信的事情了。

家人作为后盾,也作为顶梁柱,给她撑着天,是温蓉蓉敢放手一搏的最重要原因。

再加上她新鲜出炉的金手指,温蓉蓉n瑟得恨不得连放个屁都是装逼的形状。

不过再是狂喜,再是孔雀开屏露出了藏不住的屁眼,温蓉蓉也没有贸然行事。

而是先把炼器师的选拔风风火火地办起来了,全程可以用铺张浪费来形容,甚至当日有不少闲的屁股疼的贵人来围观。

因为温蓉蓉比赛的规则中言明,前三名获奖者做出来的好玩意,三天后按照样品炼制,用于抽奖免费送给观众,以先发放兑换票,再以兑换票来兑换成品的方式进行抽奖。

而当日的抽奖箱子里,还有很多店里现成的小玩意作为奖品,新推出的买起来很费劲的金钟罩和储物首饰也在其中,甚至还有真金白银,和极品灰灵石。

并且获奖几率很大的,当然了,这些不是无门槛抽取,而是要根据当日消费满多少颗银珠子,作为抽奖条件的。

这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营销手段,实在是足够新鲜,于是比赛当日盛况空前,连南荣元奚都在聚欢楼定了桌,和元雪松两个人观看比赛过程。

实在是这年代的人娱乐方式单调贫乏,所以这一天几乎造成这一整条街人潮拥堵的现象。

比赛就在被清空的灵器店内,上下两层,在外面也能看见,不过是远一些罢了。

所有高低贵贱的人魔妖族混在一起,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等着入场,看这些平时炼器遮遮掩掩生怕人偷师的炼器师们,当场炼制灵器。

温蓉蓉派了一些魔军,又和她二哥借了一些人族护卫穿上了虚罗门弟子服,包括让虚罗门调来了一些没有上战场的,真虚罗门小弟子们,维持秩序。

无论高低贵贱,可以凭票入座,但谁也没有插队的权利。

这可比每年一度花楼里面选花魁还要热闹,街上邻近灵器店的小摊贩们,今天整整一天生意兴隆,且受护卫保护,都是温蓉蓉提前收过保护费的。

而这样热闹非凡的场合,温蓉蓉这个组织者,却把一切都交给了周全去操持。

自己神神秘秘地在最佳的观看场所,放下了一张谁也窥探不了的帘子,设下了屏障,做起了那“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矜持大小姐。

实际上她是□□地带着她的妖奴们,鸟枪换炮地伪装成普通富贵人家出城进香的小姐,直奔城外荒山。

所有位置,温蓉蓉都已经踩点过好多遍了。

她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手中拿着她这些天绘制的地图,面色从未有过地庄重严肃。

一遍遍确认着黄灵矿的位置。

她鼻梁上架着摄魂眼镜,她发现这东西的作用不光是看出妖魔族的本体。

这玩意甚至能够看出某些灵力过于充裕地方的微妙不同。

很细微,但是她面前的这一座荒山,确确实实在她摄魂眼镜的红光之下,空气似乎呈现着扭曲的状态,像是底下在燃烧着大火。

这一处位于虚罗门山庄不远处,温蓉蓉仔细观察过地势,待到打通之后,完全可以直接修建地道,直通虚罗门山庄。

而这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勾下摄魂眼镜,看向林仙。

林仙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下,伴着秋风落叶,对着温蓉蓉微微点头,然后这个头就没有再抬起来。

温蓉蓉像是置身于魔幻电影中,眼睁睁看着林仙从脖颈后方开始,寸寸生出灰色甲壳,一点点的臌胀,直至将她一身衣裙尽数撑爆。

撕裂声和皮肉甲壳生长的声音,混着秋风钻入温蓉蓉的耳朵,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无比的。

所有如刀锋一般凌厉的甲壳,寸寸生长完毕,林仙已然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只足有温蓉蓉马车大小的巨型穿山甲。

她慢慢抬起头,那甲壳随着她站立的动作簌簌相撞,听着人头皮发麻,金石相磕铮铮不绝!

温蓉蓉目瞪口呆呼吸发紧,不论她已经见识了多少次异端,这样堪称魔幻的一幕纤毫毕现地充斥她的双眼,依旧刺激得她双膝发软,双眸泛红。

林仙以这样非人的模样,对着温蓉蓉再度轻轻点头,而后转身凌空跃起足有一人多高,下一瞬尖锐的前爪率先着地,落在他们事先标注好的入口处扎下去。

瞬间尘土飞扬,温蓉蓉眯了眯眼,只看到了林仙的甲壳密布的尾端消失。

而地上只留一个足够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的深坑,黑沉沉的阳光照不到底,通向未知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