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试一试(战术后仰四十五度...)

他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留住她?

怎么办才能不像噩梦里面一样,江容恍然间像是自己被困在那破旧巷子的小院子里面,他趴在那个残破漏缝的大门上,把眼睛贴在上面,期盼无比也绝望无比地日复一日看着那个狭窄的巷子和污浊的墙壁通往的地方。

那个尽头曾经他期盼的身影,再也不见了。

江容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七天,顾小文把小门锁起来的那七天。

她不会一直容忍自己,江容很清楚自己有病。

他有病,孤儿院的阿姨,还有梦里的那个骚扰他的恶心的男人都告诉过他,他这个病没有人能受得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好,他注定就是拖累!

昨晚上他当街发病,她可以不生气,但是以后呢,以后如果在更重要更危险的地方,如果……

江容根本不敢想象。

他并不能理解很多人的情绪,他甚至去分辨别人的玩笑或者是真话,必须看着那个人的表情和动作一起分析才行。

他甚至不能理解自己,他是个不能自控的怪物。

要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才能留住她,不让她搬走,不让她嫌弃自己。

或者就算嫌弃自己,也不会离开?

江容跪在地上,把头抵在地板上,一遍一遍地深呼吸,颤抖着无措着。

他竭力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下来,他……

他想到了!

于是顾小文等在亭子里,慢吞吞地转悠了半晌,把那些上锈的健身器材玩了个遍,给江容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以为江容睡死了不会来了的时候。

终于听到了小路传来跑步的声音,她开开心心地从亭子里冲出去,大喊道,“你怎么才来啊!”

然后对上白康城没戴眼镜还把头发都放下来的脸,懵了。

“江容才跟我说的,说了我就来了。”白康城已经在健身房跑了半天了,这会儿看着顾小文,转动着胳膊问她,“你大早上的叫我来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在家里说。”

顾小文:“……”

她低头看着手机上江容发来的消息――我今天不舒服,我哥哥陪你跑。

顾小文一脸迷茫的表情看向白康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白康城揪了揪一只耳的耳朵,对顾小文说,“走吧,边跑边说,我知道里面有个小山,山顶上风景还不错。”

顾小文和他没有戴眼镜显得有些迷茫的双眼对视,两个人一对儿的迷茫,像是他们身边笼上了弥天大雾,顾小文兜里给江容准备的榴莲味儿棒棒糖被她捏得哗啦啦响。

顾小文没跟白康城说她约的是江容,江容爽约了才找他来的,她跟白康城说不着。

两个人带着一只耳莫名其妙地朝着山上跑,顾小文早上出来运动本来就是个幌子,江容四肢不协调,运动也不能这么高强度地跑,顾小文就是跟他早起出来玩玩,吸一吸新鲜空气。

但跟白康城不一样,白康城自从那次被顾小文说了胖,一直都有注意身材,无论多忙。

这段时间消失的腹肌又渐渐成型了,他跑得挺快,顾小文跟着他身后,最开始气喘吁吁,后来也活动开了,一路畅快地跑到了山顶。

这一片小路直接通一块秃秃的山顶,山下确实是风景很不错,这里居然遥遥能看到市区,顺着山顶往下看,是一片随着清风翻腾的绿色叶浪。

迎面吹来的空气非常好,阳光顺着树的缝隙洒下来,有些晃眼,又不过火,微微眯眼就行,这感觉说不出来,很畅快。

“这里还真的……”顾小文说了一半,白康城的运动衣披在了她身上,还披偏了,因为没有戴眼镜,他的视力不行,只看到顾小文运动衣穿的太清凉,目所及白花花一片。

“这里风很硬。”白康城说,“我没怎么出汗,衣服不脏,你穿的……太少了。”

他说着转身撸了一把自己的刘海,眯眼看向模模糊糊一片绿。

“有什么话说,你现在说吧。”白康城没侧头,很贴心地不看顾小文,他甚至态度很郑重。

伴随着白康城的体温,他的衣服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是喷的,他不喷香水,而是放在衣柜里沾染上的,是汪莲华买的,顾小文见过还夸过,是木质香味,很好闻。

无声的,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纠缠着。

顾小文懵了一早上,现在很确定,江容不只和白康城说了她在小亭子等他运动,肯定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