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搭着木榻,挂着驱蚊用的药草,榻上铺了软硬适宜的垫子,中间摆了个棋盘。
那棋盘上落了灰,几片叶子落在上头,虚虚盖住了还未下完的棋局。
另一头桌椅、书柜、餐桌和睡榻样样不缺,睡榻后面用屏风隔开,里头摆着沐浴用的木桶,两只小竹凳在木桶边整齐放着,其中一只凳子上还放了一只简易的小橘灯。
谢喻兰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大公子有心了。”谢喻兰兴冲冲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拿起那只小巧的橘灯,托在手里左看右看,“这地方如此好,让给我住真的可以吗?”
“先生尽管住。”秦岚之背手而立,单手托住面具,将之取了下来,一双犀利如鹰的黑瞳直直望向男人,“我就怕你不喜欢。”
“喜欢!”谢喻兰脱口而出,回头看见秦岚之面容,愣了一下,“大公子你……”
秦岚之看着他,偷偷往前一步,眼带鼓励:“我怎么了?”
“你……”谢喻兰皱眉,若有所思,提着那小橘灯也朝秦岚之走了两步。
山风从他们之间穿过,鼓胀了秦岚之的衣袍,撩动了谢喻兰的青丝。过往记忆如流水从二人之间淌过,在这竹楼里的笑闹声仿佛尚在耳边,但一转眼,又什么都不剩了。
秦岚之眉目深邃,轮廓锋锐,俊朗如画,谢喻兰再没见过比他更气势如虹之人,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定人生死,令人发自内心感到钦佩。
只是……
他提着小橘灯走近了,仔细端详男人面容,轻启薄唇道:“大公子,我观你神色沉郁,印堂发黑,面容消瘦……怕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