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他已灵巧地从几个大汉中间穿过,片叶不沾身。
他到了崔公子身后,才低声道:“在下无意扫了各位雅兴,还请多包涵。”
说罢头也不回朝画舫二楼行去,哪料前头还有崔公子的人手——看来这位公子哥在当地来头不小。
站在楼梯口的几个黑衣人,就不是光有块头的糙汉能比的了。明显是练家子。
谢喻兰脚下一顿——他轻功不错,但其他的实在生疏,对付几个普通人还行,对上有点实力的,他心里就一阵打鼓。原本仗着轻功了得也不是不能同几人周旋,但偏偏他心里还有个深不可见的大洞。那大洞时常泛着烧焦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提醒着他当时是如何为求自保,躲在角落不敢见人的。
于是一旦对上有点实力的人,他总会想起那个不战而逃的自己,心口一阵窒塞,腿肚子都要下意识地抽起筋来。
眼见谢喻兰往后退了一步,崔公子得意笑了,一口饮尽杯中酒又摔了杯子道:“不是挺能耐吗?再能耐一个我看看?”
他阴戾的眼神朝谢喻兰一瞥,那几个黑衣人便动了,与此同时,几根似蚕丝般几不可见的韧线破风而来,在灯笼下闪过寒光,韧线一头勾着冰刃般的匕首,刀锋只纸片般薄,轻而易举划过了那几个黑衣人的脖子。
不过瞬间,人仿佛叠罗汉般一个个倒下,片刻后,才有血蔓延开来。
“啊——!”
“死人啦——!”
画舫里一时大乱,宾客急急往楼上躲去,还有站不稳的,被挤下了船舷,落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