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不对,但凤如青一说小鬼那般议论,他顿时就觉得自己自昨晚开始那所作所为,可不就像个凡间弃妇的做法!
狗屁的嫉妒功德,弓尤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连看也不敢看凤如青一眼。
过于苍白的皮肤本衬着浓黑的鳞片,可渐渐的他整个上半身都透上了粉,活像是才从油锅中爬出来的,他觉得自己也开始外焦里酥起来。
他好像知道他自己怎么回事了……
这也太缺德了,他……怎么能动这种心思的!
凤如青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她还劝弓尤,“别生气,你这脾气也太差了,小鬼议论难免,是我在这鬼境的时日太多了的原因。”
她将拘魂鼎递给站着发僵的弓尤,“拜托了,我得回去了,若是白礼醒了见不到我,估计要以为我死了,他会吓坏。”
凤如青说完想要像往常一样拍弓尤肩膀,却在手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停住了。
她想起弓尤说的那番话,还调侃了一句,“你们龙族这规矩可真占便宜,那往后若是看上谁,故意抓她摸一把龙鳞,就成你的女人,还真是霸道。”
凤如青说完也不管弓尤什么反应,转身出了鬼王殿,边走边说,“欠着你的我都记得呢,但是暂时我不能来了,待我家小公子安稳下来,我再来与你商议怎么还。”
弓尤一声没吭,面沉如水地抱着拘魂鼎,站在鬼王殿中看着凤如青曼妙摇曳地走出鬼王殿,一看便是心情颇佳,要回去与她的小姘头缠绵了。
他许久没动过,待到身上水渍全干,突然嗤笑一声迈腿去了殿内,自嘲地想,他不是有毛病么,人家生死相依的,他跟着来什么劲?
不够丢人的,他堂堂天帝之子,便是贬下凡尘,也是个鬼境之王,同个凡人争邪祟,传出去莫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么?
弓尤摇头重新迈入水中,沉入底下幽冥之河,化为本体,几乎与幽冥之水一般无二的黑,庞大威严,龙尾一甩,游向了更深处。
而凤如青从黄泉鬼境出来,很快回到了宫中,此刻才过正午,她坐在白礼的寝殿屋脊之上,看向石阶之下,昨天她遭受天罚的那个地方,血迹已经不见踪影,想来已经被收拾过了。
殿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能感知到白礼在渐渐地恢复,却还没醒,也就没有急着靠近,只是托着腮,看着茫茫天际,又看森严宏伟的宫殿,心中满是宁静。
岁月如此,便是身为邪祟,凤如青亦觉得很好。
让她觉得更好的是,入夜之后,汤汤水水的灌了不少的白礼,醒了过来。
凤如青大半天都在等着,察觉到他有苏醒趋势,立刻弄晕了整个龙栖殿内的人,翩然地自屋顶飘下。
下一瞬,她便出现了在了白礼龙床之前,在他睁眼的前一刻,挂上了笑意看着他。
白礼睫毛颤动,睁开眼之后,短暂的时间眼中并没有神采,只是手指下意识地动了下,便立刻被凤如青勾住了。
白礼侧头看向凤如青这边,凤如青凑近一些,极尽温柔地喊他,“小公子,我在呢。”
白礼几乎是立刻起身,死死地将凤如青搂住,他的头发全白,垂落在凤如青的指尖,引得她一阵叹息。
白礼又捧着她的脸,反反复复地确认着。
他自己嘴唇无意识地咬破了都没察觉,还是凤如青将指尖探入唇缝,撑开他的齿关,掐了下他的舌尖,他才疼得回神。
他抱着凤如青,低低地哽咽,凤如青双手环着他纤瘦的腰身,轻声道,“我就说我没事的,你还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礼使劲点头,似乎生怕面前这一切都是假的,反复不停地确认,双手在凤如青身上摸索。
凤如青第三次被他摸到后脑,终于无奈地笑了,“小公子,我怎么觉着你这是在占便宜?”
白礼顿了下,竟然没有羞涩,也没有笑,而是无声地将凤如青搂紧,温热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凤如青的脖颈。
凤如青纵着他,微微侧头,开口道,“你这一次,可千万要养得胖一些,我觉着你又瘦了。”
白礼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个人保持着这种姿势,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还在害怕,就在昨夜,他看到凤如青在他面前粉身碎骨,他还以为,他失去她了。
现如今他又抱紧了她,白礼恍然觉得他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忘川中的擦肩,还有天罚之下她的粉身碎骨……
上天苛待他多年,却终究是对他好了一次。
一直到白礼因为体力不支,伏在她的肩头昏死了过去,凤如青这才被他放下,为他仔仔细细地捋顺了头发。
白礼头发虽然白了,却还是很顺滑,衬着他消瘦却依旧俊美的眉眼,有种别样的脆弱滋味。
凤如青垂头尝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到后殿洗漱了下,换上了白礼为她准备的衣物。
接着她爬上了龙床,放下了床幔,收回了弄晕婢女太监们的本体,与白礼共枕而眠。
她成了个藏在龙床上的妖女。
第二日醒来,天色还未亮,她是被眉眼上游走的手指弄醒的。
醒来便对上白礼的注视,她慢慢笑起来,凑近白礼,窝在他的臂弯,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终于能够心情平静地相拥。
不过凤如青不能做个凭空出现的人,于是她就只能藏在白礼的被窝,在白礼喝药,卧床恢复身体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同他翻滚在床幔之后,极尽缠绵之事。
当然了,这缠绵之事,不包括损耗白礼身体的夫妻之事。
白礼恢复了一些,倒是有些不能自控,全赖凤如青实在魅惑,散落着一头如火的长发,如一朵盛放的红莲般开在君王之塌。
但凡是人,都无法从她的床上爬起来。
只可惜白礼的身体这一次实在是虚耗得厉害,根本心有余力不足,他又怕死了凤如青无法尽兴,于是只是缠绵地抱着她,不曾真的进入。
凤如青躺得骨头都酥了,尽可能地陪着白礼。
可白礼的病情反反复复的,苏醒到今日已经一月有余,还是时不时的气闷眩晕,甚至有时候要鼻血不止,闷咳不停。
他也在听话地多吃,但身上总是不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