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学校不合,那边的风水克我,”梁满月说,“尤其是泳池附近。”
阿纯:“……”
“怎么,你遇到江神了?”
“别说了,”梁满月道,“反正这个月我水逆,总爱胡言乱语,超过两个人的活动别叫我。”
“行啊,我们先去逛街嘛,这周末去唱歌,就我们俩。”
她们逛完街,吃了火锅,梁满月又在家里忙了一会儿微博号的事情,回答了一些粉丝提问,周末的时候,跟阿纯出去唱歌。
她们没预定,最后只剩下一个超大包厢,不仅能唱歌,还能玩桌游。
阿纯发了条朋友圈,很快有朋友留言说想过来玩,阿纯不便拒绝:“怎么办?”
“来呗,”她说,“正好我有点唱累了,来一两个女生也可以。”
——谁知最后乌泱泱来了一大堆,江星树也在其中。
梁满月往沙发后缩了缩,妄图完全削弱掉存在感,和沙发缝融为一体,好让他不要发现自己。
还好今天也算顺利,她和江星树没什么交集,不知是谁找出一套塔罗牌,非让她占卜算一算运势。
这是她的专业领域,大家全都凑了过来,算了几个人之后,她有些乏了,靠在椅子上休息。
歇了会儿,面前的板凳微微一响,有人坐在了她对面。
江星树:“给我算算?”
她撑着脑袋,打了个呵欠,眼尾有些泛红,也顾不上对面是谁了,懒懒倦倦地道:“生日?”
依次得到了需要的讯息,她克服着困意,正要开口时,房间却突然黑了。
不远处吵嚷起来:“停电了?”
“不是吧,我第一次遇到唱歌停电的。”
包厢中一阵骚乱,她却困意更深,不知从哪里找出一盒火柴,微微拢着一旁蜡烛的火心,将香薰蜡烛给燃了起来。
蜡烛很小一只,用来桌面装饰,只够照亮这一个角落,紧接着,她伸出手指,抽出张卡牌。
“这个月要注意身体方面的疾病,可能会因为过于劳累不得不暂停工作,人际交往方面,有可能会遇到小人,这点要注意。”
烛光摇曳,给她的面颊铺上一层暖色,像是港式胶片里的滤镜,质感清晰又模糊,平添几分惊艳。
都说她认真工作时最迷人,他想的确如此。
“还有,”她逆着光线笑了一下,轻挑眉尾,语气轻快,“你下个月有桃花运。”
大约是惯性,说到这种句子时,总也忍不住带了些打趣的语气,还有几分暧昧。
说完后,她靠回位置上,没一会儿,又再度倾身靠近。
他坐在原位,一动没动。
越靠越近的距离里,她撑住桌面,然后……
将蜡烛吹熄。
又黑了。
黑暗之中,他感受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
十分钟后,大家终于找到了断电的原因。
不是停电,而是有人弄到了电闸,才导致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灯光恢复的那一瞬,众人忍不住发出几声惊叹,他看了会儿,又转过头。
把蜡烛吹熄,她这会儿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灯光忽明忽暗,掠过她侧脸,旋出一片朦胧光圈。
他忽然想起某次采访,记者问他心跳最快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说是第一次比赛。
此时此刻却觉得,这一秒,心跳声,比十六岁那年,还要更甚。
这天太困,梁满月直接去了阿纯的宿舍休息。
阿纯在读研,两个人住四人寝,她便直接睡在阿纯旁边,晚上,二人头对着头,聊了很多。
例如江星树在学校拿了多少奖,又是怎么一步步在微博上红起来的,红了之后多少学校来挖人,他现在的商业价值云云。
阿纯:“学校喜欢他的真的很多,你应该对他也很感兴趣吧,要不趁这个机会尽快出击,不然到时候他可就被别人追跑了。”
她直犯困,意识模糊,只知道嗯嗯唔唔地应着。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晚竟然答应了阿纯的提议,同意了跟他一起出去吃烤肉。
梁满月:“你赶紧取消,你知道我上次——”
“取消不了,”阿纯说,“我已经把他约好了,然后位置也订好了,还付了押金。”
“……”
取消无果,怕场面太窒息,她带上了阿纯一起。
有朋友在,气氛就要融洽很多,她暂时忽略了那天的隔空投送,和并没看清的,江星树的腹肌。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专心烤肉,剪开牛排骨,随手刷了下微博。
一刻钟前,即将进店前,江星树发了条微博。
【有了个喜欢的女生。】
她愣了一下,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不会思考了。
手指停在半空里,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好了吗?”阿纯伸出筷子,“刚好三份哎。”
阿纯拿着公筷分肉,一人一块,可牛排刚放到他碗里,又被人夹了起来。
梁满月现在脑子里嗡嗡叫,大脑皮层缺氧,整个人有点上头。
她看着他,说:“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江星树顿了一下:“这和我吃烤肉有什么关系?”
“要脱单的人,不配吃我烤的肉。”
“……”
散场回家,梁满月喝了好几杯烧酒,思维有些迟缓了。
阿纯边走边抱怨:“你啊你,好好的聚会,非要说些——”
“本来就是,”她说,“他都快谈恋爱了,凭什么吃我烤的肉。”
“只是喜欢的人而已,又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刚问过了,”阿纯说,“再说,万一他没追到呢?”
梁满月打了个响指:“好想法。”
“你也别整天在家玩你那微博号了,我……”
她澄清:“我那是工作,看不起我们自媒体工作?!”
“我还敢看不起你这大几百万粉丝的当红博主?”阿纯说,“就是最近天气好,马上要冷了,想让你多出来玩玩,等冬天一到,我们肯定都窝在家了。”
……
就这样,她又答应了去看学校明天的比赛。
当时忘了问,等到第二天在观众席坐下,看着面前巨大的泳池,她犹疑地转过头:“……这是什么比赛?”
“游泳的啊,”阿纯坦然道,“江星树游泳,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眼见她起身,阿纯道:“怎么,你还是想走吗?”
“没,你怎么不早说?我没戴隐形!”
“……”
欢呼声中,队员依次出场。
因为没戴隐形,这次,她照例又收获了一块模糊的腹肌。
梁满月坐在位置上,感觉很是遗憾。
阿纯倒是看得起劲:“你看旁边那个也好帅啊,还有倒数第三个,啧啧,锁骨,谁能不喜欢年轻又美好的□□呢?”
一声哨响后,大家迅速入水,梁满月看着转播屏上,江星树正遥遥领先。
他的起跳是最快的,发力也是最猛的,没一会儿就超出第二很多,并且一直维持着可观的速度,体力很好。
阿纯不知是想到什么,啧了声。
梁满月转头:“怎么?”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喜欢的人——”阿纯手指一转,“是你?”
梁满月侧了下眼:“想点实际的,我们才见过几面。”
阿纯凑近,神棍似的挑了下眉:“你不信宿命?”
“你是算命的,你不相信命运?”
话音刚落,观众席上涌起欢呼,是江星树拿了第一,正撑着跳台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