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如果被围住,你就自己杀出去,不用管我。”
“如果杀不出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今非不知道他第一句话里有多少真心,不明白他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他这个人——扑朔迷离,难辨真假。
都说他是傻子,却言行轻浮诡计多端;明明他来自草原,却对金军了如指掌;私底下他怕得要命,表面上却谈笑风生。
这样的人到底有怎样的过往?他来入赘,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一切都像蒙着一层纱,虽然看见了,却又怀疑自己的眼睛。
今非心底百转千回,终于暗下决心:无论他是怎样的人,既然拜了天地,他就是自己的夫君,既然猜不透他,那就干脆不猜。
今非微微俯低身体:“上来,你抱紧我,千万别松手。”
今非比时寻矮了半个头,时寻搂住她的脖子,轻松趴到她背上,又把两条腿紧紧盘在她的腰间,如果可能,时寻估计会找胶水把两个人牢牢粘上。
这姿势实在不雅,今非微微皱眉,只能一再安慰自己:“他是我丈夫,事急从权。”
今非把刀拿在手上,抬头看了一眼城墙,紧跑几步,纵身而起。
时寻感觉又坐上了高速电梯,耳边风声大作,瞬间就到了城头。
抬头远望,城外黑沉沉的夜无穷无尽,皑皑白雪延伸进暗夜里,覆盖住不远处的金营。
金营里燃烧着无数篝火,隐隐有人影在篝火旁晃动,若有若无的哭喊声和肆意的狂笑混在风里钻进耳朵,恐惧不由自主从心底涌上来,让时寻觉得浑身发冷。
今非脚步不停,一步跨越十余米宽的城楼,邻近的岗哨发现了他们,立即大声示警。
一支长枪携着风雷投掷过来,直奔时寻后背。
今非迅捷转身,横刀劈飞长枪。
“当当当”。
锣声刺耳,城墙上立刻人声鼎沸。
今非毫不恋战,转身跳下城墙。
无数箭矢随后射来,今非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边跑一边左右躲闪,几个起落就钻进黑暗里。
黑暗里突然亮起一枝火把,随后十枝百枝千枝,火光被皑皑白雪反射出去,黑暗被驱散,四队人马现出身影,挡在两人前进的道路上。
“抱住我。”今非声音清冷,不带一点感情。
时寻紧了紧手臂。
今非突然提速,周围景物快速后退,时寻大吃一惊,心底骇然不已。
喊杀声响得突兀,今非速度一丝不减,直直撞入军阵。鲜血成片飙出,挡在面前的敌人纷纷倒下。
斜刺里一柄长刀悄无声息斩上来,今非躲闪不开,回刀格挡。
双刀一触既分,今非退了一步。
一个浓眉大汉横刀拦住去路,哈哈大笑道:“十七帝姬,又见面了。”
“童师闵?”
“帝姬记性不错,还记得罪臣之子。”
今非哼了一声:“你竟然投了金国!”
大汉无奈苦笑:“十七帝姬,我不投金国,天下还有我容身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