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不周山时,木屋只有一间房,刚见到陆吾时他深受重伤,不良于行,于是仅有的一张床蒹葭便让给了陆吾,自己则在地上打地铺。
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恩人睡地上,陆吾良心不安,提出自己睡地铺却被蒹葭拒绝,陆吾也坚决不肯自己睡床她一个女孩子睡地上,后来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都睡床上。
蒹葭百年来自由自在,男女大防这种事并不忌讳,但她听说凡间的女子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于是扭扭捏捏上了床。
陆吾在师门修炼百年,有自己的住所,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与蒹葭同床共枕的第一晚一夜未眠。
好在唯一的床榻够大,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一晚上相安无事。
后来陆吾伤势见好,两人也没有太多拘束,更多时候是蒹葭被不周山里不知名的狼嚎声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搂着陆吾才能安心入睡。
当然,她装的。
陆吾身上隐约有股奇特的气味,是她无法形容又说不上来的,但只要闻着,就格外令人舒心,她特别喜欢。
陆吾与付朝生确实还未睡下,两人就这几日在锦官城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尽数书写成信传回师门。
灵鸽将信笺取走,陆吾问道:“长安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收到前往长安城弟子的书信,不过为以防万一,我已派惊鸿师兄弟三人前往长安,师叔大可放心。”
陆吾深知魔君等人的目标是长安城,山河洛书若是落到魔君的手中,不周山禁锢破除,人间只怕会沦为地狱。
如此一想,蒹葭连忙收回了那缕真气。
两人宽衣上床,蒹葭躺在陆吾身侧紧紧搂着他,深吸来自陆吾身上散发的奇特气味,问道:“夫君,这次你带我去长安,是想干嘛?”
陆吾眉心微蹙,转头向蒹葭方向。
若夫君真是陆仙君,那她这缕真气渡入陆吾体内他一定能感知到,那自己的身份岂不是也会因此暴露?
说完,她默默流泪,“你走的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特别是当我听到锦官城中有妖魔作祟的消息,我真的好害怕,夫君,你去锦官城到底干什么去了。”
天璇长老已抵达长安城,他带蒹葭去见天璇长老,不算说谎。
“当然是真的。”
感受到蒹葭平稳的呼吸,陆吾也闭上双眼。
蒹葭连忙闭眼躺下,如梦魇般喃喃自语:“夫君……夫君!夫君你别走,我害怕……”
他将蒹葭冰冷的手握在手心,将人送回房间,又取了件外套给她披上,蒹葭却不要这些,一进屋便紧紧抱住陆吾不放。
据说那位仙君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师承苍穹剑宗,据说离飞升仅一步之遥。
“夫君……”忽闻门外一声声细如蚊的声音传来,陆吾一怔,起身去开门。
只是陆仙君一直不曾提起自己的师门,想来若不是无门无派,就是小门小派,若是像付朝生那样师承苍穹剑宗这样的大门大派,只怕当初在幽州城之时就说了,毕竟没什么不能说的。
“天璇长老已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