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认出了那把剑,但她没有说话,哪怕如今心中已是翻山倒海般的惊讶,她只是冷静地打量着四周。
“我们所处的这个幻境并非凭空捏造,而是有迹可循,你应该觉得奇怪,为什么初入幻境之时,你会拿刀刺向我。”“陆吾”沉声道:“传说在千年之前,有位以铸剑闻名的铸剑师,一生铸出无数把神剑,或许是因为铸剑杀气太重,他年少丧母,中年丧妻,一生唯有一个女儿在膝下承欢。”
“陆吾”抬手一挥,蒹葭脑海中出现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
女孩小名叫阿稚,是那位铸剑师唯一的女儿,阿稚渐渐大了,铸剑师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唯恐女儿再出意外便在造出最后一把剑得以金盆洗手,与女儿过着隐世的生活。
阿稚也如愿平安长大,及笄之年遇到了一个男子,两人两情相悦不久便私定终身,在阿稚的苦苦哀求之下铸剑师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他以为男子会是值得女儿托付终身之人,便将自己铸剑的本事都教给了他,可哪知男子心思不纯,他来此处的目的便是为了铸剑师的铸剑大法,在得到铸剑师真传后他便抛弃了阿稚,铸剑师想为女儿找回公道却没想到反被男子屠尽了满门,阿稚因为擅自离家去找男子侥幸逃过一命。
但当她知道男子屠尽她满门且在不久之后要迎娶富贵千金时,在他成亲当日打晕了新娘,拜堂之时用男子曾经送给她的那把匕首当场杀了他,并杀了当场所有的人为父报仇。
后来,阿稚用那柄杀戮了无数人的匕首,打造出了一柄长剑,她满腔的愤恨全部融于这把剑中,剑成之日电闪雷鸣乌云蔽日,阿稚将这把剑取名太阿。
太阿剑出世那日以郢都城所有百姓的鲜血开刃,郢都城渐渐成了一座无人的荒城。
而以收割了无数鲜血与性命的长剑成了一把魔剑,四处杀戮,直到被人降服,并将其剑魂镇压在泉底,以千年的灵泉水洗涤魔性,人间这才避免一场血腥的混战。
“太阿剑的封印并非所有人都能破解,你看看那上面的符咒,非同一般。”
“别担心,剑魂在此灵泉中洗涤了千年,魔性早已被洗涤干净,不会有事的。”
蒹葭看着这张符许久,或许是对符咒的感知能力较强,她对面前的符咒有了些许的亲切感,她竟有了可以一试的信心。
“就算我带不走太阿剑,我拼死也不会让剑落到你手中!”
“你!”城主又急又气,刚想追上去,胸口闷痛传来,逼得他单膝而跪吐出一大口鲜血。
蒹葭在他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幕,在“陆吾”骇人的真气中她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但也正因为这一点点的不同,她断定,面前之人不是陆吾。
蒹葭还是担心,但事情已不受她控制,半空那道刺目的白光中剑身与剑魂已完美融合,古朴浑厚的剑气顿时席卷整个洞穴,无数刀剑的残影朝着“陆吾”与蒹葭袭来。
彼时地动山摇,乱石寸寸开裂,而插在乱石之中的长剑发出噌噌长鸣之声,大有一举冲破云霄的架势。
能镇压剑魂的符咒自然是厉害,“陆吾”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后退连连,看着面前抱剑欲逃出洞穴的蒹葭,也不再装了,怒道:“你以为你能把剑带走吗?太阿剑如今剑魂合一,你就算抢走也驾驭不了它,到时受伤的是你自己!”
就在蒹葭这片刻的迟疑中,陆吾已将完整的太阿收入掌心,他摩挲着太阿剑完美无瑕的剑身,感受着从剑身传来的蓬勃的剑气,这股力量足以一剑刺破这禁地的禁锢。
“灵符就这么被我破解了?”
可若他不是陆吾,那为何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是陆吾的气息?
只是自那之后再也无人知晓阿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