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德的人才会被绑架,真正需要座位的人,让一下也没什么,带着君老爷子请来的演员就去他妈的吧。
于是君月月轻飘飘地说道,“没有啊,你想道德绑架呀,你让大伙听听,你这嗓门可不像是身体不爽利啊,你这把我震得都要耳聋了。”
君月月说,“而且我没有道德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我没有道德你拿什么绑架我。”
这话足够无耻,但有句话说得好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绿头巾的大妈没想到像君月月这种小姑娘,竟然还真不是个好说话的。
她被噎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周围的人一开始对着君月月有些谴责的,现在都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从众心理太过严重,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对,却还是会随波逐流,但只要有人出来提出异议,大部分人都会开始思考的。
大妈脸憋得通红,和她的绿头巾真的是猴屁股配树叶,特别地衬,君月月一直语调平缓不紧不慢,笑眯眯地看着大妈在她面前脸色变来变去,感觉君老爷子这次估计会被她气得半死。
不过大妈显然是个战斗力强的,都这样了还没放弃,回过神来之后伸手就去拉扯方安虞,“我还就不信了,这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就不肯给大妈让个座,那我还就硬坐了!”
说着一把拽开君月月,竟然就要朝着方安虞的腿上坐。
方安宴眉头皱起来,方安虞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君月月本来闹着玩儿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在绿头巾的大妈坐在方安虞的腿上之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扯了出来。
绿头巾的大妈杀猪一般地叫唤起来,君月月只扯了一下就松开了她,但她就坐在地上开始耍赖,撒泼打滚的,抱着脑袋说疼,明显是想讹人。
“哎哟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打……”大妈演得绘声绘色,“哎呀这世界上没有王法了呀!我的命真的苦啊!”
边打滚还边拍大腿,君月月看猴戏似的看着,方安虞已经站起了身,看样子是要去扶地上的大妈,被君月月伸手给拽住又按了回去。
前面的司机都已经注意到了,皱着眉头后面喊了一句,周围本来不打算管的人,见到这女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又开始倾向于帮着她说话。
跟着绿头巾女人一起上车的那个女人也过来,伸手去扶地上的女人,扶不起来就对着君月月开始撒泼,“你个小婊.子,你还敢动手打人,你今天别想走一会儿司机把车直接开到公安局,你等下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君月月靠着方安虞的旁边挡着他的视线,把女人伸到她面前的手指头啪地一巴掌拍开,“少他妈指着我。”
她如果不生气笑眯眯的就还好,君月月真的生起气来,就算那张脸再明媚,眼神也冷到骨子里,死人堆里滚了那么多年,身上带着的那种戾气,怎么可能跟正常人一样。
这女人手背被拍得通红,但被君月月盯了两眼之后竟然不敢说话了,地上的那个女人还在演,撒泼打滚加上蹬腿,一个人一台戏好不热闹。
君月月冷眼看着,片刻之后说道,“你脑袋那块儿不知道谁吐了一口痰,哎哟都粘到头发上了,恶心死了。”
撒泼的女人听了之后顿时停下,伸手去摸自己脑袋,果然摸了一手的黏腻,连忙拽下她的绿头巾开始擦,一时间连演戏都忘了。
“看看这不是挺好的吗,装得还挺像,”君月月嗤笑,提高声音道,“不是要上公安局吗,司机,我给你加100块你把车直接停到公安局门口,这俩大妈说要进去一日游!”
她们说的话确实是挺吓唬人的,君月月见招拆招,把两人的把戏都搅和得稀巴烂,绿头巾大妈坐在地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君月月,呼哧呼哧地运气,像一条刚疯跑完的老狗。
尴演也演不下去了,她索性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地上坐起来,和她那个老姐们不知道悄悄地嘟囔两句什么,上手就要来抓君月月,边抓还边说,“不是要上公安局吗,你打了人的别想跑!”
这在车上往哪儿跑,君月月立刻侧身躲开,随手把座椅上面的套儿给抓下来,朝着两个女人扔过去,“我不跑把你们的脏手收起来!”
但两个人打定主意要恶心她似的,扔了座椅套再度朝着君月月过来,君月月朝后躲,高跟鞋踩在放了一堆货物的大巴车上,后退了两步便不小心绊到了一个人旁边的铁管子,哐当一声,君月月朝后摔下去,连抓座椅都没抓住,屁股直勾勾地坐在管子上,差点把尾椎骨给她硌碎了。
“操!”君月月疼得直抽气,方安虞已经起身连忙跑过来扶她,那两个女人放肆地笑了起来,并且一屁股就坐在了方安虞刚才起身的地方。
君月月疼得一时半会没起来,怒火已经冲到了天灵盖,她索性甩开方安虞的手,伸脚把自己的高跟鞋给蹬掉了,伸出受伤还没好的那只手抓住了鞋帮,手心还疼都不顾了,另一手扶地上准备起来把这两个傻逼娘们儿的脑袋给刨开——
但她起身的时候因为尾椎骨的剧痛,手又一下子摁在管子上,杵在旁边的地上,手指甲盖直接让她自己给杵折了。
“他妈……”君月月直接骂娘,她手不知道按上了什么东西,湿漉漉的,侧头一看,地上一大滩水……
君月月顺着水朝上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特别肥的裙子的大肚子女人,正皱眉抱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里还顽强地抓着一袋薯片,而她旁边坐了一个男人,车厢里面的波动根本没能影响他,他正把头靠在车窗上呼呼大睡。
这他妈不是尿了吧?
尿也不能尿这么大一泡!
君月月两辈子就方安虞那么一个男人,还是在药力的作用下跟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为女人的经验。
但她在末世的时候,接生过牛和马,后来有一次被临时抓壮丁,给一个异能者的老婆接生。
很不幸是那个女人最后没能活下来,普通人和异能者根本很难怀孕,就算怀孕了也基本生不下来,那个女人胎位不正,君月月没有能力矫正,当时更没有医疗条件,最后那女的还是死了……
当时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君月月几乎是一眼就知道这女人根本不是尿了,而是羊水破了!
没心没肺地还吃呢——
君月月连忙扔了高跟鞋,根本没有站起身,而是就地爬了一步,到那女人的腿边上,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胎位不正!
君月月扶着女人的腿把她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起身也顾不得脏了,伸手推着女人身边的男人,那男的呼噜打得震天响,君月月推了两下他竟然没醒。
君月月伸手照他脸啪啪就是两下,“醒醒!你老婆羊水破了!要生了——”
那男的被拍了几巴掌之后一激灵坐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月月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后,听了君月月的话连忙紧张地查看自己老婆的状态……
那两个本来还要找茬的女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也赶紧起身,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看了之后也呜哇跟着乱叫起来,“真的是要生了真的是要生了,这是颠的呀还是月份到了?!”
“司机直接开车去医院吧!离这最近的医院也有十里地呢再忍一会儿……”
“深呼吸深呼吸……你先别着急使劲……”
众人七嘴八舌地喊起来,男人们自发地都换到后面去坐了,女人们都在前面,围着孕妇叽叽喳喳地教她怎么缓解产前阵痛。
方安虞也被方安宴拽到了后面,司机最后没用加钱,直接把车就开到了最近的医院去。
医院虽然有些破旧,但好歹也是乡镇的公立医院,孕妇已经自己走不了路了,君愉的轮椅派上用场,几个人推着到附近的医院,这其中就有刚才找茬的那两个人……
君月月跟着跑了一段停了下来,到医院里找到卫生间,把自己整理了一下,洗干净了手又去护士那里重新包了纱布,没有再去管那个孕妇,也没再碰到那两个找茬的人。
这里是个镇,看上去一点也不繁华,也不是君老爷子说的那个台山县,大巴车现在就停在外头,那两口子还有不少东西在车上,而且给司机塞了钱,司机一时半会儿也没走,车上的人着急得都下车,朝镇子里面去了估计是找别的车,相互之间拼一拼车,也能够快速地回家。
君月月清理完自己出来,就看到方安虞站在女厕所的门口,人高马大的,满脸焦急。
君月月跟他一起从医院里头出来,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再回到大巴车上,去和方安宴和君愉他们商量着打车走,去他妈的见什么阿姨吧。
君月月忍着手心的疼在手机上快速打下了一行字——我带你到镇子里去玩儿好不好?不去见什么狗屁阿姨了。
方安虞看完之后,有些担忧地朝着大巴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君月月又快速打字——你弟弟什么时候用你担心过?去还是不去?!
方安虞慢慢地咬了咬嘴唇,他伸手把君月月翘起来的一点卷发按回去,眼睛亮亮的,重重地点头。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