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愉已经穿好了假肢去洗漱了,午振飞拉着明珍进来,看到历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被他的气势威慑住,咳了一声,有点手足无措。
“那个……”午振飞说,“我已经给我叔叔打了电话,他的战友正巧在丘海市,过会儿来接我们,你们赶快收拾下也一起吧。”
历离没马上答应,只是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去看君愉。
君愉还不知道情况,收拾得很细致,历离也不催她,站在她身边献殷勤,昨晚上实在太销魂了,他现在看到君愉,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君愉从镜子里面瞪了他一眼,历离从身后拥住她,低头埋在她的脖颈吸了一口气。
等到两个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历离的电话又响起来,还是君月月。
“不要随便出去,方安宴和姬菲马上来接我们,我们再一起去和你汇合,然后咱们一起回平川,度假村那边我已经给胖子打电话了,胖子几个管理昨晚上在娱乐厅嗨到天亮,现在被困在娱乐厅了,我们必须回去。”
度假村才是最适合生存的基地,清理了度假村里面的丧尸,拉下吊桥封锁大门,那里面的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模式,广告打得是环保和天然,计划都是当时君月月出的,世界正常的时候,对于游客都是新奇体验,但是在末世,哪里就是天然的避难所。
君月月即便是不说,历离当然也知道度假村里面的情况,但问题是现在他还不太了解情况,只看到那一个满嘴血的人,到现在他还对这世界有了什么变化,处在懵懂期。
不过历离倒是没有隐瞒午振飞说的,毕竟在正常人的印象里,军队总是安全的。
“你说午振飞的叔叔的战友要接他,去哪里你知道吗?”君月月说,“如果方向不是度假村,不要跟着走,这时候你跟着他们走远了,等你再想回头去平川,就难了。”
君月月说,“历离,度假村你比我了解,我这么跟你说,现在能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末世吗,你记得那些无故发烧又无故好的人吗?”
历离眉头越皱越深,突然间街道上传来激烈的车子撞击声,历离和君愉一起走到窗边,就看到一辆车撞在了路灯杆子上,看样子是为了躲马路上的一个人,但是她满脸是血的从车里爬出来,却第一时间就被那个人给扑在了车子上。
君愉瞪大了眼睛,历离搂着她的肩膀离开了窗边,朝着午振飞和明珍走过去。
历离对着点话说“知道了”正要挂,午振飞突然朝着历离伸手,表情哀求,“是悦悦?能让我和她说几句吗?”
他身边的明珍突然间发飙,照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午振飞推开她,接过历离手里的电话,着急地说,“悦悦,我是振飞,我叔叔的战友在这里,是部队的人,一会要过来救我,你在哪里,我让人去接你吧,我们要去合济省,那里才最安全。”
君月月听到合济省,顿时想起末世的时候,据从那里侥幸逃出来的人说,最开始那里确实是很安全的,道路全都封锁切断,有军队驻守,据说一座城,都维持着正常的运作,一度所有人都朝着那里逃。
但是后来,监测系统短暂失灵,投靠的幸存者里面混进了一个已经被咬伤的,潜伏了十三个小时发病,然后封锁线变成了牢笼,一整座城,不到五天几乎全部沦陷。
君月月直接说,“不去,那里不能去。”
“悦悦,你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据说在几天前一些地方就已经有人发病了,”午振飞试图劝说君月月和他走,“外面已经完全变了,这时候等着军队走最安全,他们手里有枪,我会负责和我叔叔说,悦悦,你……你在哪啊,我去接你。”
“午振飞!”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你是不是当我死了,当着我的面就敢去勾搭那个婊.子!”
明珍扑上来抓电话,被历离眼疾手快地抢走,午振飞抬手臂阻止她靠近,脸上又挂了一道鲜红的指甲印。
君月月挂了电话,方安虞正坐在她的旁边,她侧头对着他安抚性地笑了下,打字道——你弟弟就快到了,到了之后,我们就回平川。
方安虞看了之后,乖乖地点了点头,君月月以为他会有一大堆的问题,但是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有点愣愣地坐了一会,伸手把君月月给抱住了。
君月月心里乱糟糟的,突然间的末世降临,一丁点准备都没有,真的是兵荒马乱,但是方安虞在她的身边,这就是最大的定心丸,君月月被他这样一抱,乱糟糟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只要方安虞在身边,怎么都好。
等回到了平川,将基地清理好了,她就把方安虞藏在那里面,让他像在正常世界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
君月月也抱住方安虞,想到自己变异之后的那个体型……一半欢喜一半忧,她虽然是低阶变异,可是那种大块头,在末世的最开始,她又有先前训练的经验,绝对能够在最开始游刃有余。到时候谁敢觊觎她的小娇花,她就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抡过去,想一想都很过瘾。
可是她忧愁的是怕方安虞会嫌弃她,虽然他说的不嫌弃……不过君月月也不是很担心,两个人已经结婚了,方安虞要真的嫌弃,她就玩强制爱。
两个人在屋子里静静地拥抱,君月月侧头亲吻方安虞的下颚,方安虞用鼻尖蹭她的额头。
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的眼睫下垂,看不清楚真切的情绪,只是垂在眼下的细密阴影,像一排小刷子,颤动间透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可惜君月月看不见,方安虞的情绪泄露,也只是一时片刻,就好好地收敛起来。
他昨晚上……做了一整夜的梦。
方安虞抓着君月月衣服的手紧了紧,君月月以为他是害怕,手不断地摸索着后背安抚他。
没一会,电话再响起,方安宴他们已经到了楼下,车子停在了楼道口,正准备上楼,要君月月和方安虞准备好。
君月月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无论是被困在这里,还是直接出去,都做了双重准备,带上一些冰箱里面易携带的速食,还有两个人必须用的东西都塞在一个袋子里面,方安宴和姬菲手里有枪,要君月月和方安虞在楼上等着。
君月月给自己的手臂缠上,又给方安虞手臂缠上,手机上已经反复叮嘱了如果和丧尸近距离接触要怎么躲避应对,以防万一她顾忌不上。
姬菲果然是个常年作战的,最开始被这人不人鬼不鬼又打不死的怪物给吓到,才会乱开枪,但是通过君月月知道了他们的弱点,一路上和方安宴杀过来,已经像是在玩大型真人游戏了,根本没方安宴出手的机会,连枪都不用,一刀一个“小朋友”精准地扎进脑子,砍菜切瓜似的,看得方安宴反胃。
姬菲心里障碍相对来说就小很多,毕竟她杀过不少的活人,这种半人半尸体的玩意,她捅得一丁点不适都没有。
方安宴就不行了,他就是个正常人,要不是今早上他差点被自己妈妈爸爸合伙啃了,他根本无法相信这世界和这世界上的人,都突然疯了。
他难受得要死,但是好在姬菲在身边,在他爸爸妈妈的手里救下了他,还带着他一路杀出来。
“还不舒服?”姬菲拧开一瓶水递给他,方安宴对上她浅色的眼睛,和那张和她一身蓬勃肌肉完全不符合的锥子脸,有瞬间的安心。
接过水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在姬菲的面前掩饰自己的难受,“恶心。”
姬菲从车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接他们。”
“不,”方安宴又喝了一口,马上拒绝了。“我不能总也不适应。你这段时间在家教我不少,我穿着你防弹衣呢,手臂上还捆着东西,没事的,我看他们速度很慢,我正好练练手。”
姬菲笑了笑,宠溺的意味十分地明显,把自己用得最顺手的刺给了方安虞,“宝贝儿,你没练过刺头骨,顺着眼睛朝里扎最简单,这个好刺更好拔,但是很锋利,要小心。”
方安宴耳根不太是时候地红起来,低声道,“我知道了。”
“跟紧我后面,”姬菲说。
方安宴张口想要找找男性尊严,想说他可以打头,但是姬菲一句话他就不吭声了。
“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你知道后背对我意味着什么吧?”姬菲笑吟吟地打开车锁,方安宴确实知道的,最开始两个人做,姬菲都不肯后背位,她说后背没长眼,还有脊柱这样能够支撑全身的重要关节,她不习惯交到别人的手里。
但是昨晚上,她却是让了的,方安宴抱着三棱.刺,轻咳了一声,跟着姬菲的身后下了车。
车子锁上之后,两个人悄默声地进了楼道,但是不巧的是一转弯,就迎面遭遇了一个脖子被开了一大半口子,上面还挂着短柄斧子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