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黎又道:“手伸出来。”
冷血便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惯常握剑的手上满是厚茧,这都是勤耕不缀的证明。贺九黎肆无忌惮的拉过了冷血的手,直接当抹布一般给她擦玻璃,他手掌抹过的地方,冷雾化作水痕,歪歪扭扭的横在玻璃上,把外头的景色照的有些失真了。
冷血那套“四十九路无名剑法”其实还有第五十招,而这第五十招,却是没有剑的剑法,剑意化气,从手掌而出,手掌登时化作削铁如泥的利器,可穿人胸而过。
所以说,冷血这双手,还真是金贵的很。
武林高手的手,大都是金贵的,因为一个高手之所以是高手,首先一点,手一定是稳的。
所以说,冷血能任贺九黎这般作践他的手,还没有一丁点的不高兴,足见他到底是有多爱。
贺九黎拉着冷血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近来,简直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冷血十分对她的胃口,又任她予取予求,贺九黎恃宠而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血的手掌很快就被冷水给浸透了,贺九黎这才满意,施施然别开眼去看雪景。
院落边侧,有几棵怒放的红梅。此刻白雪皑皑,天地之间一片枯败之色,唯有那点点红梅散落枝头,将这单调的雪色妆点出了几分艳色。
这几棵红梅,乃是前一阵子花满楼搬过来的,他那时还未曾复明,便已想到了冬日里头单调,特地在贺九黎的小别墅前栽种了这些红梅,那温柔的用意,简直让贺九黎心中暖洋洋的。
冷血并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道:“你将我的手弄的这样冷,也不管?”
饶是一个再不善言辞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归是能打情骂俏上几句的,冷血日日同贺九黎腻歪,聪明如他,再没什么学不会的。
贺九黎道:“你叫我如何管?”
冷血轻轻一笑,声音已低哑下来,道:“想个法子,焐热了就行。”
贺九黎转身,不怀好意的看着冷血,刚巧,冷血也正定定的看着她呢,他比贺九黎高上许多,那视线便自上而下,很是肆无忌惮。
他忽然迅速的舔了舔嘴唇。
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懂,只是今日贺九黎却是佁然不动,只抬眸望了一眼,又伸出一根手指,自他唇上轻轻的抹过。
冷血是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男人,自不可能日日唇脂润着,这冬天一到,空气干燥的很,嘴唇上就自然而然的有些干,他又不知道这嘴唇干燥,并不能舔,那是越舔越干。
冷血的嘴唇上便起了好些皮。
贺九黎道:“得涂些唇膏才好。”
她惯来喜欢用依泉的唇膏,觉得很是不错,故而想着要给冷血拿两管。
冷血却不太乐意,道:“太麻烦了。”
而且叫他一个男人,日日如此精致,他还真的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贺九黎正从抽屉里翻出了唇膏,见冷血不愿意,便瞅了他一眼,忽的一笑,又慢慢的打开一管儿唇膏,慢慢的旋出膏体,又在自己的嘴巴上涂了一层。
贺九黎又道:“你现在想不想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