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立极的私宅里,黄立极,魏广微,刘鸿训等人坐在一起,众人沉默的喝着茶,气氛沉闷无比。
终于,魏广微忍不住了:“这件事如何处置,大家都说说啊。”
刘鸿训很无奈的说道:“就是难以处置,大家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下那些学子押着黄明道来京师,我们总不能派人阻拦吧?到时候这件事要传出去,我们的清名可就没了!”
有人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黄大人押到京城来问罪?”
魏广微恼怒到:“黄明道,贪赃枉法,残害百姓,他罪大恶极!”
“如今还被一群学子抓住了罪证,被人闯进县衙揪了出来,丢人现眼!”
黄立极也是气的不行:“的确是丢人现眼的东西!真是给我东林党人丢人!”
刘鸿训继续说道:“那些学子是打着太祖皇帝大诰的名义抓人的,我们不能对那些学子下手,否则就是我们反对祖制。”
反对祖制!
这个一项是东林党人拿来攻讦皇帝和新党的词,一旦用在东林党人身上,那问题多严重谁都清楚。
因此众人才是难以决断,眼下新旧两党在江南争论不休,眼看着东林党本就处于弱势,如今还是拿着祖制苦苦支撑,若是连祖制这个盾牌都没有了,那局势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黄立极看向众人:“乔允升呢?他不是刑部尚书吗?怎么这个时候没见他的人?”
有御史冷笑着说道:“乔允升,他早就投到张好古门下了,哪还会参与我等的聚会?”
刘鸿训则是说道:“允升兄不是这样的人,他不过是不想左右为难,选择中立罢了。”
“那就是对我等的背叛!”有言官怒道。
黄立极则是摆了摆手:“毕竟没投到张好古那里去,眼下说他背叛我等就过分了。不来就不来吧,人家不来还能强逼着人家来不成?”
“还是看看眼下这件事怎么办吧?”
回到正题后,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沉默不言了,这件事的棘手之处谁都清楚,谁敢轻言说能办啊?
眼见众人都不说话,黄立极和魏广微互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流露出疲惫无奈之色,这东林党,带不动了啊。
在东林党聚会时,张好古也是知道了江南行省的动静,一群学子押着朝廷命官浩浩荡荡赴京,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看着密折上的来龙去脉后,张好古手指轻敲着桌案:“这些学子,行事未免莽撞了。”
“太冲啊,你去信给沿途各地,让他们沿途护送这些学子进京,万不可让有心人趁机乱来。”
黄宗羲说道:“学生明白。”
等黄宗羲离开后,张好古看着密折皱起了眉,这件事,最严重的不是黄明道犯得罪,而是这些学子擅闯县衙抓捕朝廷命官,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黄明道有罪,自有朝廷处置,这些学子一无官凭,二无权柄,竟然就这么闯入县衙抓捕一位县官,这件事张好古必须要知道朱由校对此有什么想法,不然,这些年轻热血的学子可就难办了。
想了想,张好古起身入宫。
“张师傅,您来了。”魏公公看见张好古后笑着凑过来。
“魏公公,皇上呢?”张好古问道。
魏公公指了指说道:“皇上正在研究蒸汽机呢,为了研究出木牛流马,皇上这几日可一直在和工科院的学士们钻研呢。”
点了点头,张好古说道:“魏公公,我这正好有件事禀报皇上,你和我一起去?”
魏公公笑道:“那感情好。”
跟着魏公公来到正在忙碌的朱由校身边,等朱由校忙完了手上的活计后,魏公公才上前:“皇爷,张师傅来了。”
听到张好古来了,朱由校也是放下手头的东西:“师父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告诉朕?”
张好古笑道:“方才见皇上忙的认真,臣干脆多等等,左右不过是一件小事。”
朱由校一听,也是来了兴趣:“什么事,师父快说。”
张好古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朱由校也是陷入了沉思:“原来是这样”
“这件事,倒是有趣。”
说着,朱由校问道:“那些学子带着那个姓黄的贪官,到哪了?”
张好古说道:“已经到河南地界了,很快就会抵达京畿。”
朱由校说道:“那朕就在京城等着他们来,也看看他们网罗了这个贪官多少罪证。”
眼下朱由校在等,张好古在等,魏广微和黄立极他们也在等,所有人都盯着那些学子的动静,而京城之内,关于黄明道如何被抓的流言也四下传开,一时间关于黄明道的消息,成了京城里最热的话题。
在这样的环境下,学子们终于带着囚车来到了京城,看守城门的守卫装作没看见他们一样,任由他们带着囚车进了京城,随后在一路上无数百姓围观之下,学子们拉着囚车来到刑部衙门面前,擂鼓,鸣冤。
随着沉闷的鼓声响起,刑部被惊动了,很快刑部侍郎出来查看,一看囚车里那个县官,意识到正主到了的侍郎立刻去通知刑部尚书乔允升。
“威~武~”
伴随着衙役们的喊声,刑部尚书乔允升进入大堂:“何人击鼓,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