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小婉姐妹被带到府衙。
吴仁醒看了看张小婉姐妹:「李掌柜,这二人是你的女工?」
李善连连点头:「正是,我们签了契约的。」
吴仁醒又看向王管事:「王管事,你说她们是卖身给你们的?」
王管事说道:「是啊知府大人,我们有契约。」
吴仁醒说道:「既然如此,把契约都拿上来。」
很快一份打工契约和一份卖身契摆在了吴仁醒的桌子上,吴仁醒看后说道:「李掌柜,这二人的确是卖身给醉香楼的,卖身契签的时间在你的打工契约之前,这二人,和你没什么关系。」
张小婉听了连忙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大人!」
吴仁醒皱眉看着张小婉:「罪妇,你还有什么话讲?」
张小婉说道:「大人,我是被父母逼着卖到醉香楼的,我是被逼的!还有柳儿,柳儿是被人骗到醉香楼的,我们都不是本意啊。」
吴仁醒则是说道:「卖身契在这里,你们现在说不是本意,那日后是不是他人签了卖身契,到时候也可以反悔啊?」
「大胆罪妇!你还敢在这里诓骗本官,想挨板子吗?!」
李善又说道:「可是大人,她们是被逼卖到醉香楼的,是醉香楼逼着她们卖身的啊,而且,醉香楼还砸了我的厂子,打伤了我的工人」
吴仁醒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之间互相推搡的事,就不要说了。」
「不过醉香楼打砸了你的厂子,这笔钱的确要醉香楼赔偿,王管事,你有何话说啊?」
王管事乐呵呵的说道:「我们醉香楼没意见,该赔就赔,但是知府大人,李掌柜公然藏匿我们的人,让我们醉香楼白白损失了多少钱啊,这笔钱,李掌柜也该赔吧?」
吴仁醒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嗯,那就判你们互相赔偿吧,行了,退堂!」
李善懵了,他眼睁睁看着吴仁醒离开,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管事拦住了,只见王管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李掌柜,我们谈谈赔偿的事还有这两个贱人吧?」
李善十分不甘的被王掌柜拉到一旁:「我和你们没什么好商量的,我被砸的机器,还有被打伤的工人,你都要赔偿!」
王掌柜说道:「没问题,但我们醉香楼这几天为了找这两个贱人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这几天这几个贱人躲藏起来不接客,这钱你也得出。」
「本来这两个贱人都快卖个高价了,眼下到了你这厂子里藏了这几天,谁知道还干净不干净,能卖十万的货,眼下也只值几千了,这钱,你李掌柜可得赔给我们!」
李善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掌柜,他是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的?
王掌柜得意的看着李善:「李掌柜,掏钱吧,我们醉香楼损失了的钱,你可得赔,不然,就该我们拉你见官了。」
「闻所未闻,闻所未闻,你这是敲诈,是勒索!」李善根本不可能接受王掌柜提出来的条件。
而王掌柜也不出意外的拉着李善再次见官了,这次吴仁醒没给李善什么辩驳的时间,先是判李善配给醉香楼五十万,随后直接将李善赶了出去。
李善不服气,还想再申辩,结果自己被送进大牢不说,厂子还被封了。
到现在李善才明白过来,原来扬州知府,竟然是醉香楼的靠山
但现在,他明白的已经有些太晚了。
在牢里待了三日后,李善被放了出来,但他的两家工厂被查封了,工人也都回去了,茫然无措的回到自己的宅院里,李善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张小婉写的:「李善人亲启,承蒙李善人款待数日,不胜感激,小婉本是良善之家,奈何」
看着信里张小婉描述其身世的悲惨和对自己的感激,李善也是感慨颇多,他眼下是真不知道如何办了。
于是找来了几个朋友,买醉消愁。
这几个朋友也是听说了李善这段时间的经历,看李善这颓废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怀着一腔壮志来扬州发展,结果厂子被封了,还赔给了青楼一大笔钱,自己名声也污了,换谁谁也接受不了。
愁苦的李善猛灌了一口酒:「唉,诸位仁兄,小弟我怕是要回苏州了,这扬州,待不下去了。」
姓王的掌柜问道:「怎么?那边不打算放过你?」
李善有些恼怒的说道:「昨日醉香楼的人来了,他们要我赔礼道歉,还要我厂子里的股分,这不是趁火打劫,这是骑在我头上拉屎!」
田姓掌柜叹了口气:「在这扬州,就是这样,你招惹到了醉香楼,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你现在想要脱手,都不好办了吧?」
李善点了点头,喝了口闷酒:「谁说不是,现在厂子被封了,想找人接手都做不到,唉。」
「他们背后什么身份,怎么这么霸道,官府都帮他们!」
看李善一脸不忿,田姓掌柜拍了拍李善的肩:「民不与官斗,人家有背景有身份,我们这些商人能奈何啊,老老实实认倒霉吧。」
王掌柜也是说道:「就是,眼下你起码人还好好的,好歹从大牢里出来了,不然,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哥几个到时候想捞你都不好办啊。」
李善无奈了:「那,我的厂子就要不回来了?明明是醉香楼打砸我的厂子,结果却成了我的不是,这衙门怎么能如此判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王法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