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叶知想了想，低声道：“我抽屉里还有牛奶。”

江橙橙了然：“行，那我给你买几个饺子。”

“谢谢。”

等教室里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后，叶知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她是真的困。

——

学校食堂人来人往的，不少同学拥挤着，排着队等待买早餐。

顾星河诧异的看着江橙橙，顿了顿问：“你怎么一个人？”

“嗯。”江橙橙漫不经心道：“叶知说不想吃东西，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秦漾拧了拧眉：“她在哪？”

“应该在教室里睡觉吧。”江橙橙回头看着他，想了想道：“漾哥，你是不是跟叶知说什么了？”

秦漾微怔，摇摇头：“没说什么。”

“我看她可怕你了。”

秦漾哂笑了声，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叶知怕我了。”明明是躲自己躲的厉害而已，完全没有半点的害怕。

江橙橙：“……”

她还想要说什么，便听到眼前的人问：“她想吃什么？”

“没说。”

秦漾嗯了声，抿抿唇道：“我不吃了，你们吃吧。”说着，秦漾转身往外面走去，完全没顾及两人惊呼的声音。

江橙橙跟顾星河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他为什么不吃了？”

“不知道。”顾星河耸肩，思忖了片刻道：“我觉得漾哥应该是回教室了。”

江橙橙：“……算了，不管他们，秦漾别欺负叶知就好。”

——

清晨的阳光有些许的刺眼，透着密密麻麻的枝叶，落在教室里的课桌上，一道道的光线被枝叶给切割成了碎片，落在叶知的脸上。

叶知趴在着桌上睡的并不怎么安稳。她紧锁着眉心，也不知道是迷迷糊糊的梦到了什么，嘴里想要有话说出来，但像是半路的卡在了喉咙里。

她转换了一个姿势，对着教室里睡着，但还是有光打在脸上。

迷迷糊糊的睡了十多分钟，叶知突然惊醒，从桌面上瞬间就起来了，把站在一侧的秦漾给吓了一大跳，两人错愕的对视，叶知的思绪还没回神，喃喃自语道：“秦漾，你别总是拒绝我。”

“嗯？”秦漾没听清楚，弯腰靠近她：“叶知，你刚刚说什么？”

叶知一惊，快速的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的恐惧还未曾消散。

他继续逼近，沉声问：“叶知，你刚刚说什么了？”

叶知下意识的摇头，身子往后退着：“我没……我没说什么。”她害怕看到秦漾的眼睛，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他全部看穿。

她低头看着秦漾手里拿着的东西，很是眼熟，“你手里拿的什么？”

秦漾微顿，看着她的神色也知道目前不是逼问的时候，他喉结滚了滚，眸色暗了下来，低声道：“给你买的早餐。”说着，顺手的放在了叶知的课桌上。

“吃吧，没下药。”

叶知：“……”

她惊讶的看着，在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叶知在心底惊呼着：“秦漾。”

“嗯？”依旧是懒散的声音。

叶知看着面前摆放着的早餐，压下心底的惊讶，尽量的让自己稳住神情，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才问：“你怎么去这里买了早餐？”

“嗯，顺便。”秦漾顿了顿，收起手机看着她，浅声道：“这里的早餐还不错，小馄饨的汤汁做的很好。”

他抬眸跟叶知对视，像是要把叶知给看穿了一样，声音带着压迫感落了下来，一字一句问：“你觉得呢，叶知。”

叶知第一百零八回叹气，她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从二十岁那年死去，然后回到十六岁，高二的这一年。

叶母在外面敲了敲房门，温柔的喊着她名字：“知知，你锁房门做什么？妈妈给你熬了你喜欢喝的绿豆沙，快下来喝。”

听着母亲这个时候的嗓音，叶知顿了顿，抬眸看向紧闭着的房门，还是从飘窗上下来了，走到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才把房门打开。

门一开，叶知的眼眸闪了闪，看着母亲保养有度的白皙肌肤，有些飘忽。

在她二十岁的时候，母亲已经大大的变样了，那会除了被叶知的事情染上了愁绪后，更多的是为叶知的父亲担忧着，日日夜夜以泪洗面，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叶母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岁，眉眼间的皱纹颇多，双眸无神。

她最后印象里的母亲，骨瘦如柴，手指粗粝，老茧颇多，并不像是现在这般的白嫩。

叶母家境虽然算不上是特别好，但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嫁给了农民出生的叶父，也依旧如此，为了让自己的妻子不后悔嫁给自己，叶父在年轻时候发奋图强，从普通的民工开始做起，后来成为了某品牌纸巾的老板，紧接着还发展了一系列的产品出来，在叶知初中的时候，叶父成为了一个十足的暴发富。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叶知家里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

叶父是个粗人，但对自己的女儿和老婆，那叫一个温柔，比所有人都温柔，跟外头传闻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点都不像。

叶知大学后，她忙着追人，每个月接受着家里汇过来的一笔巨额生活费，对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直到出事后许久，她才知道，家里破产了，催债的人日日过来骚扰叶母，扬言要其尽快还钱，不还就把房子拿去抵债。叶知懂得不多，但也了解一点，虽然气愤，可欠债是事实，她从学校赶了回来，陪着自己的母亲。

奔波于这些事情之中。

那会叶父被人设计做了虚假的财务报表，导致被上面查帐，坐了牢。

但叶知和叶母都深知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叶父是农民出生，他对于这种事情最不屑一顾了，甚至于对于国家对他们那个时候的优惠政策，甚有感激，嘴里经常嚷嚷着的是要怎么好好的给国家做事，又怎么可能会做欺骗的事情呢。

但财务已经找不到了，公司宣布破产，欠了下的巨款，一部分用他们住的别墅抵债了，另一部分还要靠他们半年内还清。

母女俩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过了将近半年，某一天叶知再一次从银行失魂落魄的出来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公司那个消失的财务，她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周围的环境什么的都没注意，远处传来尖叫声和汽车的鸣笛声，可这些，她都来不及听见。

唯一还知道点的是她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死了，一地的血蔓延的流淌着。

—

“知知。”叶母紧锁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生疑虑：“知知！”她加大了音量。

“啊？”叶知错愕的回神，望着自己的母亲，软软的喊着：“妈妈，什么事？”

叶母睨她一眼，含笑说：“刚刚想什么了呢，妈妈喊你好多声你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