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昙挥挥手,尴尬的笑了两声:“阿姨好,其实也没有啦,玉珏在寝室挺友好的,平时也很自立。”
“还自立呢!这死丫头,估计整天就是泡在寝室里打游戏,不然为什么这么喜欢住寝室啊!”陈母骂起女儿来那是毫不留情。
谭昙还能说什么,不愧是母女,陈玉珏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在她眼皮子底下。
不过她还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也没有经常玩啊,玩的也少。”
“妈,你瞧,我都说了,我平时有好好学习的。”陈玉珏顺水推舟,一脸臭屁的看着陈母。
“你别给他说好话,我还不知道她?”陈母对陈玉珏那是嗤之以鼻。
“行了行了,我们站在门口这么久,你也把我放进去,谁才是今天的寿星啊。”陈玉珏抱怨道。
“你好好带着朋友们在家里逛逛,别光顾着打游戏。”陈母骂了一声,随后把头转向谭昙跟春春,“两位小同学不用太拘谨,就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很多规矩的人,今天陪着我这傻女儿好好吃、好好玩就行了。”
陈母的和蔼让两人心底的紧张都化去了大半,她又扭头看着陈玉珏,一脸的回忆:“一眨眼啊,她都二十岁了,上次好像她还只是个小宝宝,那么大一点,也很乖,现在整天跟我顶嘴,气得我不清。”
“好了好了,妈,你说这个干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吗?”陈玉珏红着脸,把母亲往里推。
“你们好好玩,我去炒菜去,今天给你们露两手。”陈母笑嘻嘻的,转身走了。
陈玉珏摇着头,并不领母亲的情。
转头看着两位室友:“我妈就是这样,啰里八嗦的。”
“其实,挺好的。”春春有些羡慕的说道。
谭昙也很羡慕,她家境只能说一般,老家那边的社会风俗又很...母亲跟她聊过最多的话题是什么呢?
成绩、嫁人、未来...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沉默无言。
这是她们那个小地方母女关系的常态,很现实。
她们操劳了一生,活着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平时接触的是柴米油盐,偶尔能出去旅游两次。
她常常跟当时还年幼的谭昙聊着——妈妈已经死了。
谭昙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青春与幻想。
有时候她也会恐慌自己的未来,但是她一片迷茫,看不清前路,或许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就是她未来的一生了。
谭昙也不知道自己会想这么多,看着眼前吵吵嚷嚷的母女关系,看着她们互相爱着又互相责怪,她心中充满了羡慕。
不过,她并没有责怪自己母亲的意思,她在自己的身上倾注了无数的汗与泪,把自己的青春与幻想卖给了生活,谭昙才能够无病无灾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追寻美好,大概也是人最深刻的需求吧。
她们跟着陈玉珏走进屋子里,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宽阔的大平层仿佛看不到边际,整个客厅从那边到这边,整整有着正常客厅的三倍那么宽。
设计师巧妙地用立柜、盆栽、沙发,极富美感的将空间分成了三块,从右边望去,依稀还能看得见一座螺旋上升的大扶梯...
太豪华了。
四百平米的双层大房。
这种单纯的由巨大的空间带给人的震撼才是最直观的,即便没有任何审美能力的人也能感受的到。
在客厅聊天打屁的无聊大人们一个个把目光投放了过来。
“小公主回来了。”
“还带了两个朋友呢。”
“...”
这种场景对于谭昙跟春春来说,自然是很尴尬的,她们只能友好的张开一张笑脸,以礼貌维持着自己仅剩的尊严与体面。
陈玉珏拉着两人的手,也不理那群大人,顺着巨大的旋转扶梯一路往上,前往自己的卧室。
金碧辉煌的天顶,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以及脚下无比实在的光滑木制扶梯。
心越来越彷徨。
“随便坐吧,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一帮父亲的生意伙伴借着这个由头来家里联络感情,打打麻将,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说我们的。”她推门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榻榻米上说道。
谭昙跟春春看着地上的软垫,随意的坐下。
春春摸着鼻子,开着玩笑:“虽然早就知道玉珏你是个富婆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这么富。”
这大抵是穷人带着羡慕的衷心夸赞,不过显然这句话陈玉珏不是很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