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阳接过,一饮而尽:“不用,都是缘分。”
“对了,后生,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三阳县周边我都还是很熟悉的。”
“倒没什么想问的,本来也是看老婆婆你一个人好像不太方便的样子...”郝正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了,婆婆,能借用一下自来水吗?”
“真是谢谢你了,用吧,水管就在后面的卧室。”婆婆连连点头。
背对着婆婆的郝正阳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此刻观法已经打开,婆婆身上的缘线已经是无所遁形。
缘线很少...对于这样一个孤独的老太婆来说在正常不过了。
其他的缘线都不重要,郝正阳唯独把目光牢牢的放在其中一根青灰色的缘线身上。
感缘术清晰的传来反馈,这是一根线包含着婆婆痛惜、慈爱、埋怨...的复杂缘线。
简单的接了点水,清洗了一下道袍,郝正阳默默的走出屋外,望着婆婆。
婆婆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的有点害怕,疑惑道:“后...生,有什么事吗?”
郝正阳拉过来两条凳子:“婆婆,你先坐,我想给你说点事。”
见着婆婆坐下,郝正阳一双眼睛诚挚的看着她:“婆婆,今天能够遇上,也是一桩缘分,虽然您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您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你还想不想见您的儿子一面?”
“后生?你莫不是在框我这个老太婆哦,就是让你用了一下水龙头而已,而且你还帮我提了一路的东西,不打紧的。”婆婆的眼神有着明显的波动,随后还是低下头,有些难以自处。
儿子...
“我真没骗您,只要你相见他一面,我会有办法的。”
许是郝正阳的神色太过认真,老婆婆垂下了眼眸:“志明...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郝正阳眯着眼睛,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来。
就在刚刚,婆婆聊到儿子的时候,情绪达到了最高峰。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郝正阳居然隔着缘线的这一头看见了一个弯腰低头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胡子拉碴,神色冷峻,生活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郝正阳顿了顿,轻声吐露道:“还是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说实话,挺窝囊的。”
婆婆红了眼睛:“他不该逃跑的啊,这件事情的错又不全在他身上,要是他老老实实进去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出来了...”
老人的话很沙哑,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极富穿透力的悲恸。
郝正阳的神色中透露出几分的不忍,手上的戒指突然透出一道冰冷的感觉,瞬间达到了郝正阳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您还想见他一面吗?”郝正阳又一次开口道。
“他回来,应该会被抓走吧。”婆婆询问道。
“我不知道。”郝正阳实话实说。
“...后生,我帮帮我吧,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孩子,谢谢你了,还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婆婆说着就要跪下来。
郝正阳连忙搀扶着婆婆,摇摇头:“婆婆不必如此,一切都是缘分。”
好不容易稳住婆婆的情绪,郝正阳叹了一口气。
他精准的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轻轻的在代表着婆婆跟儿子的那根缘线上“弹”了一下。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需要。
原本沉寂的缘线突然重新开始了颤动,有点像是干枯的血管重新进入了血液,它的表面又重新绽放起了一点光泽。
...
夜色渐浓,不过排布的密密麻麻的路灯还是辛勤的照亮着整个城市的主干道。
杨志明躲在暗处,看着那打在地上耀眼的光,眼中本能的闪过一丝厌恶。
低下头,重重的喘息两声,按住胸口感受着扑通扑通的感觉。
“吗的,人都杀了,怕什么!”他暗骂自己两句。
透骨的凉风吹袭着空旷的街道,让走在路上的行人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搓了搓小手,女人把衣袖子拉出来挡住,然后按着音量键看起了小说,脸上露出了憨憨的微笑。
杨志明吞了吞口水,他已经在这里蹲了三个小时了,要么就是成群结队,要么就是出来夜跑的大汉,他实在是有些不敢招惹,他...只求财。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心中满意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