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丛霁正在思政殿批阅奏折,突感不安。
温祈已化出双足了,是否会提出要离开他,出宫去?
他曾承诺过温祈绝不强行将其禁锢于深宫与他作伴,温祈可自由选择。
眼下似乎已到了他该当兑现承诺的时刻了。
罢了,温祈要出宫便出宫罢。
思及此,他忽觉心烦意乱,遂将手中的奏折一扔,往崇文馆去了。
他目力上佳,尚未行至崇文馆,便远远地瞧见了温祈,暂不论温祈明日会如何,温祈今日应当不会出宫。
温祈身侧坐了一人,他定睛一看,那人乃是丛霰。
此时,丛霰的唇瓣张歙不定,而温祈则是连连颔首。
待走近些,他才知晓丛霰是在讲算学,而温祈则在认真地听讲。
他与丛霰的关系因丛霰为丛露挡箭而亲近了不少,但他却觉得丛霰碍眼至极,温祈目中的敬佩之色更是扎眼万分。
温祈满目合该只能容得下他才是。
他欲要将温祈带走,却告诫自己勿要打搅温祈用功,忍了又忍,终是拂袖而去。
由于心中气闷,将近子时,他才踏入丹泉殿。
他放眼望去,温祈应当是倦了,躺于床榻之上,已睡着了。
陡然间,他发现自己过于幼稚了,分明不是甚么大事,何故要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