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剑气同样也擦过他的脖颈,冰冷残忍,毫不留情,在他皮肤上割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言卿愣愣坐在黑石上,旁边毁天灭地的崩坏好像都跟他无关了。他偏过头,看着青石门缓缓打开,谢识衣从里面走出来。暗黑大殿内,谢识衣衣袍深红如血、墨发垂腰,手中拿着一把冰雪长剑。
他拿到剑了……
那个时候魔神在脑海里应该跟他说了什么。
可是言卿也听不到,也记不得了。
他等着谢识衣拿剑朝他走来。
不过,意料之外,谢识衣根本没有看他一眼。衣袂掠过那条他日日夜夜数过无数便的路,握剑往神宫外走。
言卿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他抬起手,指尖微颤抚摸过脖子上那条剑痕,伤口不深,谢识衣的灵气冰寒,于是这道伤口也好像结着霜。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需要出去沧妄之海。
这里没有虫子,没有水草。海底的废墟那么安静,言卿也是第一次觉得天地原来那么大那么空。谢识衣没有回头,走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其实这就该是他们之间最正常的距离。
世人眼中的谢识衣,不就是这样遥远的吗?何况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不悔剑破开沧妄海边缘时,言卿也跟着走了出去。脱离神息他不再被强制,他于尘世间就是一缕孤魂。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可沧妄海的雾很重很重,言卿根本找不到方向。
他只能跟着谢识衣先出去。
风和海浪在呼啸翻涌,一个激流,言卿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慌乱中,抓住了一角翻飞的血色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