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单平静的“我来”两个字让全班学生都愣了下。
讲台上的时药更是在听见的第一秒就忍不住抬头看向戚辰。那人仍旧没看她,从座位到讲台,目光都不曾往这儿落半点。
但时药还是心里软下来。
在戚辰经过数学老师、踏上讲台后,班里的学生像是都突然醒过神,一个接一个的,从后排开始,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听那动静,像是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而坐在中后排的孙小语托着下巴望着台上那一高一矮两个人,不由磨着牙感慨:“我算是看出来了啊,确实是‘心比较软’又“善良”……只可惜那点软和善良,都攒你一人儿身上去了,半点没给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分啊。”
而讲台上,在底下同学的咳嗽声里,时药有些莫名地脸红。
不过意识里还是记得昨天这人的话,她抬腿就想往旁边走,好给那人让位置。只是没想到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她就被走到面前的男生喊住了。
“兔子。”
“……”
时药脸色一红,有点不能置信地仰脸看向戚辰。
——
她敢保证,戚辰刚刚的音量虽然不大,但绝对足够前面一两排甚至老师听见了。
然而在她的目光里,侧颜俊美的男生只神色淡漠地看着黑板上的题。
他下颌微抬,从棱角分明轮廓深邃的侧脸线条,延伸到修长的脖颈,窗外映进来的阳光给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美的像幅画卷。
——能印进脑海里、时隔多年再拿出来也栩栩如昨日、纤毫毕现的那种画卷。
画卷里人那薄而丰润的唇轻轻张合了下:“……”
时药呆看了两秒,就见那人微蹙起眉,转过头垂眼压下了视线。
“发什么呆?”
“啊……哎?”时药猝然回过神,腰板绷直,脸色却从两颊一直红到粉白的耳垂上去,“我、我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她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几乎快要忍不住想找条地缝钻一钻了。
戚辰把白净修长的手掌伸到她面前。
深褐色的瞳仁里隐隐有光。
“我说,粉笔给我。”
“哦。”
时药连忙把手里的粉笔递给了他。
戚辰收回手,目光一并拉回到黑板上。
“你可以下去了。”
他抬手,粉笔尖下一个接一个的数字和符号流利现出,那字迹看起来漂亮得不像是在做题,更像是在绘画。
只不过时药却没太有心思欣赏这个了,她只听见戚辰最后那句云淡风轻的话。
老师都没开口……
时药看向数学老师。果然便见她略一挑眉,“戚辰同学这么有自信吗?”
戚辰修长手指下粉笔未停。
“做不出来的话,我替她站就是了。”
这话一出,班里顿时又咳成了一片。
数学老师有些表情古怪,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时药一眼。
年轻老师素来没老教师那些古板,即便听得出猫腻也没说什么。她抬手冲时药摆了摆,然后打趣说:“既然有人主动替你担责,那你回去吧,时药。”
时药脸色早就红成了一片,此时连话也顾不上说,匆匆点了下头就赶忙下了讲台。
临走到座位前,她还听见数学老师的声音追在后面——
“这解题思维和速度——你们啊,别光咳嗽,都好好学着点!还有你啊时药,别以为这就没事了,下次再在我的课上发呆走神,十个戚辰这样的同桌也救不了你。”
班里轰的一声笑开了。
“……”
尽管知晓老师只是打趣,但时药还是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又上升了一个新境界——大概可以煎蛋秒熟的那种了。
经过了数学课的事情,时药与戚辰之间濒临冰点的关系稍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