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绵绵雨帘,她哂然道:“你跟我谈坦诚,不觉得心虚吗?我曾经很不明白,我身上哪里值得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以为是男人所谓的自尊心作祟,你这样身份的人,应该容不得别人拒绝你。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来报恩的。”
“因为我曾经救了你,所以你因爱生恩,千里迢迢从北市回来,对我纠缠不休又百般讨好,既是报恩也是追爱,我说得对吗顾时砚?”她故意把话说得轻佻,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或者,我该叫你一声朱厌?”
“朱厌”两字一出,顾时砚的脸果然白了几分,喉结滚了滚,却半晌挤不出一句话。
他甚至不敢问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心虚至此。
向阳短促地笑了一声,有些咄咄逼人地问:“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现在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二?”
语气里,满是嘲讽。
顾时砚眼中波涛翻涌,他想过要和向阳吵一架,但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
想让向阳跟他说几句真话的目的达到了,但结果却和预期截然相反。
但向阳说得确实没错,他隐瞒自己的过去,又因恩生爱,接近她的动机确实不纯粹。
他纵有千言万语,却不能为自己辩解。
豆大般的雨点,在这时候忽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砸下来。顾时砚眼中的波澜沉了下去,平静得宛如一汪深潭。
他走到她身前,为她撑着伞,低下头时,一滴雨擦着他的右眼角落了下来。
“先上车,我送你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