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为什么这样?觉得这样是能换到我喜欢你吗?从北京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太对,之前我拒绝你可能是把你伤害了。我道歉,但是,我们的关系需要整理一下,如果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因为你喜欢喻之美吗?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简兆文顿了几秒:“和她没关系,主要是谁教会你这样糟蹋自己?谁教会你用这个去换和别人谈恋爱的?”
“兆文哥是不喜欢我吗?”
“你是病急乱投医。”
“我只是想和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为什么大家不是拒绝我,就是伤害我……”
伤害……?
“我只是想结婚,我再不结婚就来不及了……”
“你真的还年轻。”
“我不年轻了!我二十五岁了,再不嫁就是赔钱货了……”
“你是想结婚的对吧?你看我这个样子,适合结婚吗?”简兆文指着自己的胸口,发自真心地吐了口气:“和我结婚得多倒霉。”
施蕊突然开始恸哭,眼泪就像是装满水的陶罐破了缝一样流出来,简兆文措手不及地抽纸巾,陪着施蕊哭了几分钟,突然明白自己在施蕊身上看到的那种变化是什么——那种曾经像白陶瓷一样,在日光下闪金又在月光下皎洁的思无邪消失了,现在的纯真和善意都是被包裹的,她在处心积虑地让自己被破坏,甚至像急切地找到谁砸破自己,就可以像块糖一样黏住对方。他想说服自己施蕊刚才的动作没有恶意,也不是坏,只是不会,而恰恰是太会了。简兆文此时有点讨厌自己太会看穿,施蕊挑上自己,无非是因为简兆文这个人——优秀。
他有点倦了。站起身来开了门通风,一步一步走到露台去。视线里从门窗望出去小小的一块天空是蓝的,只要往前走上几步,soho和住宅很快就切割了视野。只能看到这块天空的人大概会不停地和这块蓝天较真——为什么没有云,为什么不下雨,为什么这一小块天空都和自己过不去。明明往前走一点就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甚至人生就这么回事儿,她们不肯。让这样的女孩儿没学会爱就要先寻找稳定,仿佛告诉她们漏雨的房子比淋雨更安全。
而他自己也真的不是好人,安慰不喜欢的女孩甚至都不能集中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在陪着施蕊哭的几分钟里,他还在想着增加a的产品需求,以及……听着隔壁修剪花草的声音。
在大厂入职正式成为算法工程师后,简兆文按部就班地开始上班,买了辆奥迪a4租了沪牌,早早出门躲堵车,深夜到家。早十晚九的工作节奏加上来回路程,简兆文一天要忙十二个小时,和喻之美做邻居却几乎见不到面,心急如焚;又想到隔三差五就来串门的窦羽,一点点隔壁声音都怒火中烧。周末的夜晚,简兆文刚刚拿到催着徐恒完成的第一波交互稿,听到隔壁空调外机突然发出“咚”的一声,走出露台,噜噜正站在空调外机,喻之美的阳台门又忘了关。仔细听了听,倒像是故意开了露台门,隔壁传来一阵糊味,简兆文抱着噜噜仔细听了听,喻之美在家煎鱼,窦羽似乎没来。
“喻之美,你的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