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意思总是要有的。”
“喻老头,我真心地感谢你;但是真的不用。而且我没有男朋友,我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没有聘礼,我也不需要有嫁妆,换来换去的太封建了,现在二十一世纪。”
“有喜欢的人?”妈妈的眼睛被点亮了:“有没有照片?”
“八字还没一撇。”
老喻显然还在关注结婚习俗:“那怎么行,嫁妆是我们娘家的面子,聘礼是婆家的诚意,如果没有就是对我女儿有意见,那我不能把女儿给他。”
“喻老头,我也长这么大了,你要是真的想换车,我会给你梦想基金的。”想想之前喻海城总是觊觎丰田凯美瑞:“你女儿也没有在大城市混得那么差,今年年底拿了奖金。”
爸爸笑得憨厚:“可惜我现在不喜欢丰田了。的确是省油,小日本的车肯定性价比最高,但是我就想要一辆国产车,suv,开着阔气还能出去拉拉货。”
“哦……那要不就买个大点的三轮车。”
爸爸手里的棒骨指向她:“别觉得我听不出来你在呛我。”
面前的棒骨很硬,味道也根本没有全部浸透,牙齿拉开肉丝还是红的。喻之美眼睛狠狠一闭,囫囵吞进肚子里,听爸爸说驾校的那些车,夏利、捷达、长城皮卡……一代一代地换过来,爸爸曾经最爱的丰田终究没有在驾校出现过。他不是个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千禧年没摸过电脑,视网吧如洪水猛兽,只有在场地里看到新车会偶尔兴奋。但他恋旧的程度令人羡慕,柜子里珍藏着的铅笔盒,和妈妈恋爱时的礼物毛宁杨钰莹的磁带,能和初恋在一起的男人,每一个老物件都像给自己开纪念馆。车子说到酣畅,老喻兴奋地看到女儿脸上的酱汁,刚想伸手又缩回去,示意妈妈来擦——他现在手上皴裂的口子太多,皮肤太糙,很有自知之明。
简兆文的电话及时化解了尴尬,喻之美站起身躲进房间,暖气竟然还没有烤火来得热。
“在干嘛。”
“烤肉,我爸做的骨头比我的膝盖还要大。猫喂了吗?”
“当然。说起来,小马给楼下的单元门换上了密码锁,挨家挨户告知密码,以后吃外卖都要去楼下拿了。”
“他还挺细心的。”
“嗯,他自己也反复在说,为什么这么细心还没有女朋友。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