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路口下了车,绕过院子在三层楼的小门楼下进了电梯,电梯门一打开,震天的音乐顿时轰炸了简兆文的耳朵。喻之美趴在简兆文耳边喊:“抱歉啊!那几个朋友在这儿才能找到……”
喻之美拉着简兆文往深处走,不留神踩空了台阶,正好扑在了一个肌肉男身上。刚爬起身场里的音乐换了,舞池里的男人脱下外套,无一例外地袒露了上半身,红色的灯光下简兆文穿着白衬衫像个异类,在一众粉红色的肉体里横穿,他在发现整个酒吧里几乎全都是上身不着一物的男人,借着柔雾相互摩挲——这不是他想象中的酒吧。
喻之美竟然还认识这样的朋友?
等简兆文挤出舞池穿过人群又钻进了房间,声音被门关在外面,喻之美已经和她的朋友碰头,准确地说——是姐妹——穿着黑丝袜高跟鞋,涂着口红的齐刘海男孩,说起话来嘴会笑成方形,声音又非常高亢。喻之美少见地和人拥抱,勾肩搭背地往卡座走,简兆文完全不吃醋,只惊讶喻之美到底还有什么交际圈。
“这是我男朋友,你叫他阿正就好啦!我是小夕。哎呀美姐,男朋友这么帅的啵,不早点带出来给我们看!小气。”
简兆文和戴着帽子的雷正四目相对,彼此都吃了一惊。雷正脸上现出了微妙的表情——厌烦、警惕、又有点欣喜。小夕还在和喻之美聊天:“这是你那个被我拿走沃尔沃的男朋友吗?”
“当然不是。再说,谁说那是我男朋友?炮友而已。”
简兆文撇着嘴看喻之美,掩饰黑历史的女人真虚伪。小夕指着简兆文:“那这个算男朋友吗?”
“你猜。”
简兆文搂着喻之美的肩膀笑着说:“当然是男朋友。我是不是她历任男朋友最帅的?”
小夕拍了拍简兆文的肩膀:“那不用说的咯!”
穿着丝袜的男孩,不,女孩正在亲切地和喻之美说话。小夕热情地和简兆文介绍:“我们也是这酒吧的常客,阿正是有股份在里面,相当于半个老板。”
雷正和简兆文依旧眉来眼去,谁也不先开口,隔着灯光推拉。雷正突然站起身去点酒,简兆文悄悄问喻之美:“这个小夕是什么来头,能和雷正谈恋爱?”
“没有什么来头啊,就是可爱的女孩子而已。不过他跳舞很厉害,跳一个很小众的舞种,今年开始包揽冠军,已经不做广告专业跳舞了。”
“女孩子”——简兆文暗自思忖。
“别看她这样,穿了高跟鞋上舞台就光芒万丈,没有人能在比赛上赢过她;大家都叫他小公主。青春期到现在听到的恶言恶语也挺多的,但是她有句名言:‘骂我是因为不了解我。看到我跳舞之后一定会喜欢我。’雷正喜欢他不是没原因的。不会小看我的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