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样旳,请两三天假就不算全勤了?请假条积分好贵的!】
却说出了贾赦的东跨院,焦顺本想返回宁国府——等人都散了,他还有一份厚礼要给亲儿子呢。
谁知那孙绍祖却说要感谢焦顺的提点之恩,拦着他死乞白赖的非要请客。
经这前后两世的历练,焦顺如今是何等通透一人?
当下便瞧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摇头笑道:“孙将军既到了津门水师,咱们往后少不了还要打交道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况且这造铁甲舰毕竟不是下饺子,究竟如何还要看军械司的进展。”
“焦主事果然是心明眼亮,一眼就看破了俺老孙牛黄狗宝!”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焦顺点破,孙绍祖便也大方的承认了下来,挑着大拇哥连拍马屁。
其实先前他对焦顺并不在意,想着一个工部的六品官,就算再怎么简在帝心大权在握,也管不到自己这水师副将头上。
直到方才等待贾赦的时候,听焦顺对那铁甲舰如数家珍,比自己这正经做过一年水军的人也还要强出许多,孙绍祖才突然醒悟过来:水师虽不归工部管,可工部却管着造战舰啊!
而对如今刚刚成立的津门水师而言,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让战舰尽快列装更重要?
故此孙绍祖一出门就纠缠上了焦顺,态度甚至比对贾赦父子还要亲热些。
如今见焦顺是个‘敞亮人’,他又挠着头憨笑道:“孙某也不求别的,只要焦主事能在该催的时候帮着催一催,我这里就感激不尽了。”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对,可问题就出那个‘该’字上。
谁来定义什么时候应该,什么时候又不该?
若是孙绍祖说了算,是不是别人说该的时候,反而就不能催促了?
且既然有‘该催的时候帮忙催一催’,那自然也就有‘该拖的时候帮忙拖一拖’,这一催一拖的看着不起眼,其中的关隘可就多了。
说白了,这是各部衙门里司空见惯的手段,明面上不违反纲纪国法,若不深究谁也挑不出毛病,但却能在无形中为‘跑部钱进’的地方官员营造出竞争优势,留下‘老子上面有人’的印象。
焦顺原本是不在乎这种灰色收入的,可如今既要和皇帝合伙做生意,又要和史家、王家一起筹建远洋商队,再加上还要打出和王熙凤赌约的富裕来,个人财务上难免就有些捉襟见肘。
故此略一思量,他便没有直接把话说死,而是模棱两可的答了句:“都是为国家尽忠为朝廷效力,况这又是焦某分内的事儿,能帮忙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自然是在打太极。
他考量的主要是风险问题,若涉及纲纪国法或者容易授人口实的事情,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当然了,若能因势利导靠着口惠而实不至的法子,就从这姓孙的手里哄出些好处来,就最妙不过了!
而这番话落在孙绍祖耳中,却完全是‘待价而沽’的意思,当下暗骂这厮果然不亏是荣国府里出来的,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朝中要尽是这样的虫豸,水师又怎么能搞的好?
而在做出正义批判的同时,孙绍祖忍不住又有些窃喜,心道凡是钱能解决那就不是事儿,只要搭上这工部的大管家,就等同是在筹建水师阶段拥有了极大的话语权。
倘若再遇到个酒囊饭袋的提督,自己说不定还能借此喧宾夺主呢。
总之,这样的人脉在朝中多多益善,一定要下大力度结交才是!
两人各怀心思,又不约而同装出相见恨晚的样子,定下改日详谈之后,这才彼此道别各奔东西。
这东跨院离着宁国府的角门不过百十步路。
焦顺抬腿儿的功夫就到了,只是还不等他进门,里面就鬼鬼祟祟的迎出个人来,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凑上来悄声道:“大爷,东西都已经准备齐了,您看今儿是不是……”
来人正是鸳鸯的哥哥金文祥。
这不巧了么?
今儿晚上的节目也有了。
“那咱们就抓紧操办着吧。”
焦顺不动声色的问:“接你妹妹出来的理由可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就说我媳妇得了要命的急病,莪一个男人怕打理不过来,求老太太放她晚上回去帮着照管一夜。”
顿了顿,金文祥又邀功道:“为了今儿这一出,两天前我就让我媳妇儿告病在家了。”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