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心里是没底的,毕竟一想到同龄人还在学校里读书,她在家带宝宝就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江燃泽当然知道女孩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还没突破,不可能接受的这么迅速,便将缘由娓娓道来。
“我叔父叔母年纪大了,虽然对我和江希嘉的态度不冷不淡,童年时甚至恶语相向,江希嘉总是挡在我面前应对着叔父的骂骂咧咧,有时候他输钱了心情不好,回家打完叔母,就用皮带抽我们,这时候江希嘉总是故意激怒他,这样我就不会遭受到更多的伤害。”
“但是”他的目光飘向被云层遮蔽的太阳,声音有明显的停顿:“总归是我寄人篱下,没有叔母生活费的提供,我和江希嘉连学都上不起。”
常星是很难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和家庭构成的:“可是,他们家对你和你姐姐并不好啊,还要给予帮助吗?”
童年时生活在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环境下的江燃泽,还能保留那一份感激之情,常星只能将之解读为与生俱来的善意。
他眯起眸子,似是在回忆:“叔母虽然对叔父的暴行没办法制止,很多时候也只是看着我和江希嘉生活在叔父的阴影中,但是当年江希嘉考美术生,打了几分零工加起来的钱都不够颜料费用,她哭的撕心裂肺,都快要放弃走美术这条路,最后是叔母偷偷在她枕头底下垫了一笔钱。”
“人性本来就是复杂难解的。”江燃泽不想在女孩面前剖析过多,沉着嗓音说:“我叔父叔母家的孩子惹了不该惹的人,在一次殴斗中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自此,叔母每日以泪洗面,叔父知道消息也中风了,只能靠着轮椅维持正常生活,看不得老人家晚来凄苦,于我而言,能帮还是尽量帮吧。”
一时间,沉默笼罩了对话。
她很少窥探男人的过去,除了江希嘉那一回,这是男人第二次主动把过往的伤疤展露出来,他千疮百孔的心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常星不知道自己在江燃泽心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只是轻声细语地说:“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江燃泽愿意敞开自己的过去,甚至让她参与,常星反扣住男人的骨节,不言不语中情愫在蔓延。
结账的时候,江燃泽没让她跟过去,但单单看服务和菜品,常星就知道加起来的价格不菲,他毫不肉疼地刷了卡,回来揽着外套,搁在臂弯上。
高跟鞋她穿的不多,单就蹬了一上午,常星就有些受不住,只能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江燃泽肩膀上。
一上车,男人有力的手就捏上了她的脚踝,常星在心里低呼了一声,才发现双腿早就被他控制住,无力动弹。
高跟鞋被他一一脱下,在座位上发出闷响。
女孩的指甲上涂的是大红色的指甲油,豆蔻般的颜色,与白皙的脚踝颜色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