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内闲杂人等都退下了,楚夫人这才安心下来,关切地问顾舒窈道:“阿宁,这是怎么回事?你都过门一个多月了,怎么突然又改口叫回‘青姨’来?你同我这般生分,我心里难过。”
顾舒窈兀自掉着眼泪,不去接楚夫人这话茬,又道:“青姨,错了,一切都错了……我不应当嫁给庆哥哥,我不应当进你们楚家……”
说着,顾舒窈双手握住了楚夫人,眼泪一滴接连一滴地滚落,重重地打在楚夫人的手背上,滚烫:“青姨,你可怜可怜我,放我走,好不好?”
虽然楚夫人心中隐约有了猜想,但是她不愿意往那边想。
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楚夫人劝顾舒窈道:“阿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放你走?我怎么放你,你又能到哪儿去?”
顾舒窈长长地抽泣了一声,哽咽着回答:“青姨,你让我同庆哥哥和离,放我回蒋家去,好不好?”
顾舒窈话音方落,屋内便陷入了凝固一样的死寂。
楚夫人心底转过千万个念头,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提,仍是劝顾舒窈:“阿宁,有道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和昭庆是百年才修得的缘分做了夫妻,你怎么说撇开就撇开了呢?小两口的有什么矛盾是说不开的呢?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同婆婆说,婆婆自会给你做主。这种和离的气话,以后就别提了罢!”
察觉到楚夫人改口自称为“婆婆”,顾舒窈沉默片刻,决定不再和她周旋,直接把话摊开了说:“青姨,庆哥哥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说完这句话,顾舒窈感觉到自己握在手里的楚夫人的手,狠狠地抽了一下。
而通过目光的余光,顾舒窈也看到了那美妇脸上闪过的不自在。
“不管他心里是什么人,到最后是你不就成了?”心中隐秘被顾舒窈戳穿,楚夫人劝说的语气都变得微妙起来,“阿宁,咱们女人呢,有时候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男人呐,都是这样的。等新鲜劲儿过去了,他们自然会收心的。你别闹脾气,和昭庆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可是这人不是别人,是楚府上的人。”
顾舒窈又道。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