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悠然闻声将盒子合上,然后才闻到房间空气里的酒味,柳眉轻皱,看着有些微醉的司空淼,“有事吗?”
司空淼颠倒众生一笑,“我是来向公主殿下告辞的,现在,洛王妃的身子已无大碍,而对应的计划我也已经向影卫交待清楚,也是时候赶往凉州和达奚碰面了。”
宇文悠然颔首,依旧是一句“一路小心。”
待司空淼踉跄的离开后,宇文悠然将秦烈送的簪子连带匣子放好,这才出门带着绿芙等人直奔沁凉院。
下午的沁凉院总是格外的热闹,在这十天里,陶行知和陶行健都会将下午到晚上的时间腾出来,留在府中陪老夫人,丞相府上下都透着一股温馨。
在第十日的时候,被陶行知从周家接回的陶行昆也回到了相府,作为长房唯一的子嗣,老夫人打小便对他疼爱有加,这份疼爱并没有因为他是周氏所处而削减分毫,他回来后的表现也确实喜人,行为举止大有其父之风。
尤其是对宇文悠然,更是敬爱有加,还刻意的透出一股亲昵,看的老夫人是越发的满意。
不过,宇文悠然可没有忽略他偶尔看过来时眼底的复杂,洞悉缘由的她并没有拆穿他的心思,其实,她也很想看看整个弟弟的选择。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笼罩在相府多日的温馨中渐渐的散发出一丝伤感,而随着夜幕的加深,这份伤感也越发的浓烈。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隐隐已经感觉到大限将至,她满目慈爱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她多么希望,在她走后,这份温馨也能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再想到依旧执迷不悟的钱氏,她只能将这份奢望归为奢望,“老二……”
陶行健连忙上前,紧紧的握住老夫人的手,没说话眼眶却已然先红,“母亲,我在。”
老夫人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哭什么,这本就是迟早的事,我心里早已有谱,比起你大哥,为娘的更放心不下你,希望你不要怪为娘,当年给你定下的婚事。”
陶行健摇头道:“这婚事是儿子自己答应的,怎能怪母亲,怪只能怪儿子这些年来没有管教好她。”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我们娘俩也不必争,为娘只是想叮嘱你,若是她依旧还是执迷不悟,你也不必因为娘的缘故而有所顾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同样站在房间中的陶妙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她这是在劝父亲休妻吗?她心中是埋怨钱氏不假,可是钱氏归根到底是她的生母。
她没来后的将导致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宇文悠然身上,若非是她,一切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一直在关注老夫人状态的宇文悠然并没有看到陶妙颖此时对她的怨恨,她看着老夫人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一旦老夫人合上眼,可能就真的是永远的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去,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老夫人看到她的模样,覆在陶行健的手伸向宇文悠然,宇文悠然来不及拭去眼泪,便握住老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