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拿起齐越搁在砚台上的笔,蘸了蘸墨然后顺着记忆添了几笔,这才轻轻收起笔道:“这样才对。”
“曦儿你会写字?”齐越惊奇的握住宋曦的手,她看过大将军留下的书信,对长公主的描述是仅仅识字,所以最好不要以书信交流,毕竟没有人教导,免得让长公主为难。她也一直避开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看这蘸墨执笔的架势,分明是个内行人。
“自然,阿越何以为我不识字,虽不至于饱读诗书,但也算粗通文墨。”宋曦疑惑的看向面前的人,虽然自己没有机会和皇弟皇妹们一起开蒙,也得不到名师指导,但教养她的嬷嬷和公公都是满腹经纶的人。
齐越马上也反应过来,恐怕大将军不曾见过长公主写字,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误会,不知为何,想到这她心里莫名的欣喜起来,这是大将军不知道的事,可她知道。
回过神来,看向桌上,她的眼睛再次睁大,这下不单单是小小的惊奇了,可以说是惊喜也不为过,因为她一直想寻求的答案终于找到了。
她望着原本两军对垒的阵营,其中一方孤军深入,完全被敌人包围,呈现一片败势,可是放大眼界去看,就能发现在这个包围圈的外面还有一层,呈合围之势向中间聚拢,很明显原本孤军深入的一方才是赢家。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齐越一时着急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来一巴掌,在石室里看了那么多的兵书,怎么变成了死读书,还真是当局者迷啊!
“曦儿,这兵法上面的事你也会吗?”
“啊?兵法吗,这不是母后随便画的东西吗?”
“母后?你说先皇后?是了当年宋军以少胜多,才累的百钺公主来我朝和亲,但毕竟当时只是侥幸得胜,兵力远不如百钺,所以当今圣上才不得不受制于先皇后。”齐越恍悟一番,却又想不通既然先皇后能想出这等妙计,为何还是被宋军给围困了呢?
难道说当时的领将并没有采用这个方法,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战败,只可惜先皇后还是百钺公主时便才名远播,最后还是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母后她……”,宋曦垂下眉不再说话,手腕上的玉镯被体温暖得没有丝毫凉意,但她的心底还是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害得自己又湿了眼眶。
她曾经怨过母后的不理不睬,后来长大便只有同情,同情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谁又料到这么多年像个木头人的母亲在紧要时刻会站起来,那一身不输男儿的武艺,那从容赴死为自己挡下致命伤害的决绝,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原来错的一直是自己,母后心中是有自己的,宋曦偏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柔弱,手腕上的玉镯似是起了火,热的烫人,她知道那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如果从前能多叫几声母后,或许她们母女就能好好的说几句话呢?
“曦儿,先皇后是心甘情愿的,她只想自己的女儿能好好活下去,所以不要难过了,今后换我来保护你。”
当晚的事她早已调查清楚,甚至还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未来的一国之君所做,齐越站起身把垂泪的人儿搂进怀里,然后痛苦的闭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