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堂缓缓变得安静。
申思杨睡觉很静。
一动不动,呼吸绵浅。
白皙的脸颊靠在椅背上压出红印。
桑怀杞几次看他,总觉得他像浑身长满了温暖绒毛的小动物。
不是单独像哪一种动物。
是所有软绵绵、毛茸茸又温暖的动物,都能与他挂钩。
掐着量让护士帮忙换了第二瓶药水。
桑怀杞看向睡得正熟的申思杨,面露犹豫。
他最开始提议让申思杨先睡,的确是没打算中途再叫醒申思杨的。
可惜被申思杨一针见血地戳穿了。
是小狗倒没什么,但既然已经明确答应,就没有言而无信的道理。
因此思索到最后,他还是出声叫了申思杨。
叫了两声,熟睡中的申思杨没有丝毫反应。
思索片刻,他又稍微放大声音再叫了一声。
对面的大叔被吵醒,看他一眼不耐地「啧」了一声。
熟睡中的申思杨依旧没有反应。
桑怀杞见状,只好抬手轻摇了申思杨一下。
哪想这一下,直接打破了申思杨睡下时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
睡熟中的人径直朝桑怀杞倾去。
桑怀杞睁圆了眼睛,手忙脚乱抬起一只手,堪堪在关键时候托住了申思杨的脸,没让申思杨整个人栽下座椅。
见申思杨的身形稳住,桑怀杞松了口气。
他再次看向申思杨,发现这么大的动静过后,申思杨……依旧没醒。
桑怀杞露出一抹浅笑。
歇了把人叫醒的念头,他托着申思杨的脸,企图不动声色地将人挪回原位。
没了最开始的紧张,手心里的柔软逐渐变得分明。
桑怀杞下意识看了眼申思杨被他托住的脸。
少年气的脸大半张陷在他手掌心里,脸颊上的肉因为被托着微微鼓出。
睡着的青年无知无觉,滚烫的呼吸尽数洒在桑怀杞指尖。
桑怀杞忽然觉得整个人被烫了一下。
灼烧感从手心蔓延上心间。
他连忙将申思杨扶好。
可手心里没了东西以后,柔软的触感却始终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