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地上的雨珠仿佛砸进了桑怀杞漂亮的眼眸中,将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涤荡得越发澄澈水亮。
申思杨少有地失了神。
等他再回神时,人已经在桑怀杞背上。
明明还只是少年,背却已经如同成人般宽厚可靠。
申思杨听着雨鞋踩在水坑里的声音,仿佛在听自己的心跳。
他看着桑怀杞近在咫尺的侧脸,视线慢慢落到桑怀杞眼睛附近的那道疤上。
伤口结的痂褪去,已经开始长出粉色的嫩?肉。
说不清缘由,他忽然问:“以前暑期支教住到你家的人,你也对他们那么好吗?”
“以前没有人住过我家。”桑怀杞应,“家里是今年才有空房间的。”
申思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因,瞬间僵住。
他正准备道歉,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申思杨长这么大,少有地不知如何开口。
因此在长久的寂静后,他最后只是安慰性地拿下巴蹭了蹭桑怀杞柔软的头发。
这个动作却让桑怀杞瞬间僵住。
他停下脚步,站在雨幕中逐渐红了脸,很久才找回声音:“怎么了?”
申思杨看着眼前人越来越红的皮肤,鬼使神差地又一次开口:“那以后呢?”
桑怀杞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什么以后?”
“以后其他人住进你家。”
桑怀杞几乎是瞬间应:“不会再有其他人住进我家。”
这话一出,他自己和申思杨都愣住了。
申思杨的心跳不受控地加速,轻轻吞咽了一下,才再次问出声:“为什么?”
为什么?
桑怀杞也在想。
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许多画面。
初见时冲他展露笑容的申思杨、夜色下苦恼拍蚊子拍红了腿的申思杨、为了护好桑怀姗被雨完全淋湿的申思杨、睡得像只毛茸茸的动物怎么都叫不醒的申思杨、躺在他身边和他讲童年趣事的申思杨……
申思杨,申思杨……
明明才两天半的时间,申思杨留在他脑海里的影像甚至比他过去遇见过那么多人加起来的还要多。
答案呼之欲出。
却又在即将出口时,觉得不应该出。
桑怀杞的嘴唇轻轻张合,最终道:“今年会重新修建砖房,等修好了,就不再需要村民腾出房间了。”
申思杨的心头闪过一抹说不清缘由的失落。
他险些要再开口问,那要是砖房没修好呢?那要是村里又要你腾房间呢?
在问题即将出口之际,他倏地回神,意识过来这几个问题有多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