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无以为说到了点子上,却没想到李钰听到他这话,逐渐变了脸色,连连摆手道:“不,臣说的并非这个意思……”
“那?”司空无一拉缰绳,对于李钰这个人的想法愈发捉摸不透。
李钰想了想,一咬牙一股脑的全说了。
“臣在北疆寻了个女子,不瞒圣主,臣与她当是两情相悦,只盼与她两厢厮守,只是臣的父亲若是拿宗亲伦常压臣,只望圣主陛下到时能为臣说两句话,如此臣便感激不尽了。”他这话说的真妙,只说若是右相届时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他时司空无能替着他说两句好话,可不想……圣主是谁?若是他发话了右相还敢不从,那不是找死吗?
李钰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故而先来向司空无讨要功赏。
司空无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十分划算,只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也就答应了。
一路上有许多流寇,战王殿下正腻在心上人旁边讨要吃食,还没等他出手,那些流寇纷纷就缴械投降,并自愿加入蜀军队伍,司空无正是求之不得,询问一番后,命其签字后加入蜀军,一路上虽遭遇不少伏击,但也没损失多少将士,反倒因为那些流寇的倒戈相向还壮大了不少,当库勒接到暗探的信时,咬碎牙齿,双眼赤红着怒斥为何科尔林部军还未抵达,那些暗探们唯唯诺诺着,说最近不知消息,其实他们不知,他们能传达给库勒的消息都是经过司空湛筛选的,什么消息能放,他就让什么消息放过去,什么消息不能放,他就彻底抹杀了那个人的存在,久而久之,库勒的耳朵里只能听到他司空湛想给他听的消息,至于其他的……由他亲自告诉库勒也不算迟。
大军势同猛虎,不过才十几天的光景便到了城门口,京都守城人被司空忻下了蛊,如今为保自己的小命自然是不敢开城门,当他看到领头的是谁时,瞳孔一缩,缓缓倒在地上。
无论是内心的震撼还是心口的剧痛,都在明明白白彰显这个男人的实力,他是大圣朝的战神,唯一的战神。
敢阻他路者,唯有一死。
司空湛握紧手里的弓弩,丢到一旁,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又腻到自家王妃身边去了,顺便朝司空无投去一瞥,司空无会意,令大军破城。
第八十一章 示威
破城的攻势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库勒知道自己此番行动着实过于欠缺考虑,可事已至此,他除了硬着头皮与司空湛死犟,也绝不能让他们破了城。
想着,他怨毒的目光不由得转到司空忻身上,若不是这个男人心思过于毒辣,放虎归山,如今司空湛早已死在大祭司的手里,又何须现在进退不得,还作的一个乌龟的鳖怂样。他钳住司空忻的下颚,勾起个不怀好意的笑。
“逍王爷,您没事吧。”
司空忻呸了一声,库勒怨恨他,他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库勒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一心只想吞并圣朝江山,开拓科尔林的版图,想必……他今天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说来说去,还是他过于大意了,居然没有在库勒一进城时就控制住他。
或者说……司空忻狠辣的眼睛在他脸上扫过,如果在一开始就杀了他,再寻个人假扮库勒的模样,他如今也不用如此令人践踏,他堂堂一届枭雄,如今却落魄成这个样子,这份耻辱他定要百倍千倍的奉还!
“朕好得很。”司空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努力地想挺直胸膛与库勒对话,身体里传来的阵阵噬骨痛意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如今只要稍稍的挪动身体,必将遭受万般疼痛,从骨髓里散发出来,压根无法抹除。如今他也不过是死死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泄露出一丝声音。
说他死要面子也好,说他虚伪也罢,他只不过不想让人,尤其是库勒看到自己这番狼狈不堪的样子罢了。
库勒盯着司空忻的脸,听着他的话却忍不住笑出声音,笑得阴森。“朕?你有什么资格称皇?凭你过人的雄韬伟略还是凭科尔林给你的蛊?实话告诉你,打从一开始,科尔林就不打算奉你为皇,你若听话,大可留你做个傀儡;若不听话,抹杀就是。”他低下头来,一字一句附在他耳边道:“要命的东西掌握在谁手里,谁才是真正的皇。你明白吗?”
这些话吐进司空忻的耳朵里,令他遍体生寒,不过……这又如何呢,他一开始也想到了,只不过那把象征着权力的高椅实在太过诱人,他日思夜想的想要坐上去,所有风险都被他规避在脑后,如今等发生了再后悔又有何用?
骨头深处散发出一阵又一阵,一股又一股比之前更甚的疼痛,司空忻咬着牙,他不若司空湛那般百毒不侵,也没有他那般深厚霸烈的内力可以抵御蛊虫的侵袭,现在他所能做的,不过就是靠着自己的意志抵抗,但是……不算是全无转机,就比如说……今天库勒找他,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相商,否则,就算是活活痛死了他,库勒想必也不会多废话一句。
想到这里,他疼痛到扭曲的脸上禁不住扬起一抹快意,现在无论是谁,只要能让库勒不快,他都可以摒弃前嫌的帮他,就算……就算是司空湛也不要紧。
总之,这圣朝江山终归还是姓司空就不要紧。
他闭起眼睛,想到年少时父皇予他的期望,太傅授予他的权御之术,无一不是吸取前人之策得出的治国之道,只怪……只怪他被权欲迷了眼,竟将百姓生计江山社稷全部抛之脑后,现在想想……不知九泉之下父皇会如何看他,悉心教导他的太傅又会如何对他摇头叹息。
他咳嗽两声,再次睁开眼睛时,鹰眼里格外的清明,“你定是有事才会来找本王,有何事你不妨直说。现在本王不想与你拐弯抹角的多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