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
这是羞辱。
要么当着她的面羞耻如厕,要么如在浴桶中丢人又恶心。
月娘果然恨毒了她,单杀死不能解恨,需亲自动手折磨才行。
重逢便是伤身,如今又是折辱,再之后呢?又会是什么?
顾凌洛闭了闭眼,清波荡漾,水气氤氲,墨发浮沉水面,瓷白的面容沾着水珠,出水芙蓉不足以形容的美丽,凌波仙子银河濯身才算恰如其分。
攥着团扇的手紧了又紧,月娘心神微荡,不断告诫自己。
她是翊王手下,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她害你家破人亡,害你爹娘惨死,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之所以没有一刀杀了她,不过是想慢慢折磨,待所有仇人一网打尽,再啖其肉饮其血,一刀刀取她性命!
明明心里这么想着,可看着她胸前斑斑伤痕,看着她锁着铁链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她……她那在乱葬岗早已死透的心,竟然有了知觉,隐隐抽痛。
她……她有什么资格为她心痛?!
想想爹,想想娘,想想惨死的刘家上下一百零六口!想想你曾多么多么信任她!
你曾将她捧在掌心,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宁愿伤害自己也决计不肯伤害她!你为她掏心掏肺,她又是如何待你的?!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一丝一毫的怜悯。
这种人就该毫不留情的践踏!
月娘呼地站了起来,拽着顾凌洛拽出了浴桶。
屋里烧着暖烘烘的地龙,可乍一出水还是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冷豆子起了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