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起,眼前的少女身体萧瑟着,却又努力挺直着背不让自己表现出害怕。他的眼眸幽深,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饥饿,寒冷。
那时候的自己像她一样独自苟活,犹如冰天雪地中细弱的幼苗,虽弱小无且却拼命活着,冰霜雨雪亦不能将其压倒。
如果他坚信君临渊当年是故意折辱他,那么此时他的做法与对方有什么不同。少女那双清澈的眼望着他,坚定干净又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纯真。
他突然心软了。
明语是怕他的,当然知道知道他敢杀人,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告诉她,他真的会杀自己。在那种熟悉的窒息感重新将她包围时,她以为他会掐死她。
然而并没有。
杀气很快便消失了。
她的脚冻得有些发麻,冷风往脖子里灌直窜进心口,从上凉到下从里凉到外,浑身上下里外凉得透透的。她缩了一下脖子,这鬼天气可真冷。
瞧着小可怜的一样的女子,竟然如此胆大。他都记不清上一个顶撞他的人在哪里,怕是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个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女子。
“我饿了,去做些吃的来。”
她暗松气的同时,在心里往死里诅咒他。晚饭她明明做好了送去,他冷着脸不吃。眼下人都要歇下了,他像鬼一样冒出来。动不动就发疯的死变态,怎么不吃死他。方才还要杀她,转眼又命令她去做饭,真把她当成病猫,以为她不敢毒死他。
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她眼下还确实不敢毒死他。自认倒霉怂怂地转身往回走,越想越来气。现熬粥她可不愿意,也没那个心情。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把海妈妈留下来的饭菜挑拣出几样来,一股脑丢进锅里煮,做了一个菜汤饭。
季元欻就在她的屋子里等,她进去时,正看到他在看她的经书。那修长的手指青白如玉,侧颜似精心雕琢一般。
烛火朦胧,公子无双。
很美好的画面,如果她不知道他的本性,指不定会觉得赏心悦目。然而沾过无数鲜血的手,提剑杀人的手,此刻捧着经书只会令她觉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