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点出名来的下人惊呼起来,呼拉拉跪了一地,有喊冤的,有不服的,很快就乱成一片。冷氏心沉得厉害,她万没有想到卢氏手段如此之狠。
吵闹声实在是大,卢氏微敛着眸,猛地一掷杯子。清脆的响声吓得所有人都是一惊,那吵闹之声顿时消失,变得鸦雀无声。
“这些年我不问府里的事,你们当我眼睛也瞎了耳朵也聋了吗?我不管事多年,你们是不是早就当我是个死人!”
众人低头,不敢接话。
卢氏冰冷的目光扫视众人,像刀子一样。
“我不愿使内宅手段,不是因为我不会,而是因为我不屑!我出身崇远将军府,见得最多的就是明刀明杖,最不喜的就是小人使阴招。你们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当我什么都不会吗?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往后要是让我再看到府里有欺上瞒下暗使绊子阳奉阴违乱了礼数的事情,休怪我不顾你们的体面!”
这话明着说给下人们听,可在冷氏听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上牙磕着下牙,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身冷,心更冷。
难道她就这样输了吗?
不,她还没有输,她还有儿子,她不会输的!
卢氏缓了一下脸色,教导明语。
“明姐儿,你记住祖母的话。你是国公府的大姑娘,走出去谁也不敢小瞧你。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要是有人胆敢算计你,你不必与她们来虚的,当场打回去,万事有祖母和你爹给你兜着。”
明语心受震动,低头应下。
卢氏满意地看着小冷氏心虚的眼神和所有下人们看明语的恭敬目光,她就是太重脸面,才会经历这些苦难。
她的明姐儿,万不能像她一样。
转头看了一眼安嬷嬷,安嬷嬷心领神会又拿出名册,一个一个的说起来,“李有才,上月纳妾一名花银三十五两,半年前置办一间两进宅子,用银五百三十两。一个厨房的采买管事,月钱不过一两五钱,便是不吃不喝,一百年也置不下这些东西,请问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成婆子,前些日子听说你给孙子做满月,叫的居然是香满楼的席面,你一个灶下的婆子,哪里来的银子摆这样的排场?还有张五,一个小小的门房都敢与内院里的丫头有染,败坏国公府的名声……”
但凡是被点到名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