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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施主。”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间小木屋,侯府里的下人住的都比这个强,娘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明语趁机教育儿子,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是锦衣玉食的,这天下大多数的都是穷人。季楚若有所思,此后行事越发的谦虚。

用斋饭的时候,桌上还有一盘酸菜。酸菜下饭,以前明语还在山上时师叔们是不敢做这道菜的,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太费饭。

“惠正师叔终于舍得让我们吃酸菜了。”她打趣着。

一个比丘尼道:“可不是,这几年庵里宽裕了,师叔们也不再怕费饭,这都是托楚施主的福。记得以前我们满山找蘑菇找野果子…”

另一比丘尼也露出怀念的样子,“那时候总是害饿,有时候饿得受不了就起来灌水。”

明语也想起那些往事,“那水一喝得多,就不停地起夜。天热还好受些,一到冬里根本受不住。我记得无忧师姐有一次喝了太多的水,起夜起得太多蹲在外面哭…”

几人说起往事,便是悲伤也被重逢的喜悦冲散。

相聚总是短暂,分别却是来得那么快。下山的时候依依惜别,那些自诩红尘尽断的出家人,个个眼含热泪。此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多为牵挂的人诵经祈福。

明语拜别,伏地连磕三个响头。

这座山庵承载了太多的记忆,无论是这一世的姑姑也好,还是第二世的妈妈也好,都是她刻骨铭心的亲人。

下山的路上,她数次回头,直到山庵被大山完全遮住再看不见。

“与你一辈的师父们都是无字辈,你从前的法号叫什么?”季元欻问道。

她再次回望,“我叫无悲。”

大山隐隐,无悲无喜,四大皆空。

“此一生,我必让你如这法号一般一世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