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趁着方照海关门教导儿子的功夫,悄悄溜出了方宅。
“不留在那继续看戏?”
“再留下去就不痛快了。”
方知之坐进车里,秦深开车。夜风寒冷,厚重的湿气扑在窗上凝成白雾。方知之伸出手指画了个奖杯。
红绿灯路口,秦深转头看到了问:“怎么画这个?”
“这是我的第一座奖杯,年度最佳新人。”
“五年前的事,我记得。”
方知之意外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小时候我就喜欢表演,我妈觉得我是个天才“!山!与!氵!夕!”,然后一直鼓励我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即使这和我父亲的要求背道而驰。”
“后来为了能继续学表演,我和父亲抗争了整个少年时代。”方知之靠在窗上,陷入了回忆,“他不愿给我出学费,我就花自己的积蓄,结果他又冻了我所有的卡,于是我就去打工。”
包括当时为了继续留在喜欢的世界,他答应和秦深结婚。
“刚开始我接不到角色,生活还特别拮据,整个人相当狼狈了。那时候方林玉逮着机会就嘲笑我,父亲也是冷言冷语。你知道的,年轻人一腔热血的时候最怕被持续泼冷水了。”
“但你坚持了。”
“是的,因为不能让妈妈和自己失望。”
回忆似乎会过滤掉不开心与绝望,只剩下对那时为梦而颠沛流离的怀念。方知之眼眶有浅浅的热意,他微微抬起了头。
秦深注意到了心中难受,但他并没有出声。
“所以秦深——”方知之吸了吸鼻子,转过脸看向秦深,“我不会离开这个圈子。”
他在告诉秦深,他并不会因为有了孩子或是其他原因妥协自己的理想。这是他当时不愿告诉对方怀孕的主要原因。
秦深抓住方知之微凉的手,轻声道:“你的离开会是巨大的遗憾,我想没人愿意看到。包括我。”
果然,他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方知之笑眯眯追问:“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我也是影帝的粉丝啊。”秦深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方知之以为他在他说笑,但心里还是感觉到了温暖。
“我无法想象我没有音乐的人生,我猜你也是。”秦深放开他的手,继续开车,“我懂你,所以绝不反悔。”
方知之必须承认他有一瞬间地被打动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孤独旅人踽踽独行时遇到了同伴。
“秦深,以后请多指教了。”方知之弯着眼睛朝秦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