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把矛刀和盾还给王忆,沉声道:“爹爹在前面冲锋陷阵,我身为人子,断不能落于人后。我要走快些到前面去了。”
王忆把随身携带的伤药分给王厚一些,拍拍他的肩膀道:“刀箭无情,处道一切小心,我们在山顶汇合。”
山腰上随时有士兵倒下,血流得到处都是。王忆命令自己心无旁骛,拿稳盾牌挡住箭雨,随时躲避滚落的石块,艰难的一点一点向上挪,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看到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夕阳变得像战士的鲜血那般红,终于在夜晚来临前赶到了山顶。
山顶上明显刚刚发生过一场殊死之斗,宋军终于获胜了,缴获首领器甲,焚其族帐,羌人四下溃逃。
但宋军也伤亡惨重,因军中医药短缺,王忆只给将领们上了些伤药,简单包扎了下,而普通的士兵,轻伤只好自己熬着,重伤也只能等死了。
一名兵士脖子摔断了,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王忆上前去摸了摸脉搏,内心叹息一声,这人是没救了。
王厚走过来问道:“他还能撑多久?”
王忆黯然道:“个人体质不同不好说,有可能到明早才能断气。”
那士兵想是听到了王忆说的话,他用尽全力抓住王忆的衣角:“这位官人,拜托给我一个痛快吧。”
王忆一惊,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王厚叹了口气,蹲下来握住那士兵的手:“我来帮你。”又转头对王忆道:“长卿,伤药不够了,你再去帐中取些回来。”
王忆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场面,知道王厚是故意支开自己,叹息一声逃也似的去了。
晚上王韶集合众将在账内议事。他提高了声音道:“这一仗打得艰难,大家都立了大功。但事情远远还没结束,刚接到探报,木征已经派手下大将瞎药前来声援,下一步是守是攻,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副将景思立是名将景泰之子,为人忠勇,此时开口道:“这一仗虽大败羌人,但我军也伤亡惨重。抹邦山地势险要,正好据险而守,在这里稍作休整。木征虽然派来援军,但人数不会太多,他们是没有能力攻上山头的。”
王韶又问王存:“你以为呢?”
王存亦道:“末将也认为,还是据险而守比较稳妥。”
王厚此时也想发表意见,王韶却视而不见,直接点了王忆的名:“长卿,说说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