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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插言道:“何不用吕嘉问?”

韩绛道:“吕嘉问资历浅,不当用!”

王安石道:“吕嘉问固无不可,然而张谔岂可因与李承之有隙而不用?李承之不顾利害之实,希合圣意, 张谔知圣意欲如此而力争, 正是陛下当奖用之人。”

吕惠卿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争论,此时插言道:“臣初亦以为此法甚善, 等到施行时,乃见其不便。李承之一月之内连下两文至州县,催促施行。行法如此,臣疑其别有用意。”

韩绛见吕惠卿此时又借机卖王安石人情,冷冷一笑道:“张谔既资浅, 又无劳绩,且非端士,陛下亦曾言用曾布过急以至于反复。”

王安石道:“张谔与李承之争募役事,又正曾布罪,此二事皆违众从理,如何便说张谔非端士?当初之所以用曾布,是因为他有人望,又岂能因为曾布将来为邪而不用?向来是见劳而赏,见恶而诛。张谔若将来有罪,自当按治。”

争论到最后,赵顼还是听从了王安石的意见,任张谔为检正中书五房公事任。韩绛只能勉强同意。赵顼见众人已无话可说,舒了口气又问:“市易司言,刘佐之前在市易司因罪落职,但代替刘佐的人不懂买卖,所收利息大不及刘佐,欲举荐刘佐再任。众卿以为如何?”

王安石道:“以事论之,也无不可。”

韩绛却道:“臣以为刘佐处分期未满,不当任职。”

赵顼纳闷韩绛为何今天如此固执,思索片刻道:“先令刘佐勾当公事,等待处分期满再任职如何?”

韩绛愤愤道:“如此则不合条贯。若任刘佐,臣请辞位。”

此言一出,不仅王安石感到意外,赵顼也吃了一惊,忙道:“这是小事,何至于要辞相。”

韩绛坚持道:“小事尚且不能争,何况大事?”

于是今日的议政不欢而散。赵顼待众人退下,单独留下王安石问:“韩绛今日是怎么了,必要跟卿唱反调。”

王安石也觉得郁闷,自变法至今,留在身边支持自己的旧友,也只剩下韩绛了,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愿意韩绛辞相。于是劝道:“韩绛辞相,颇有不便,宜罢刘佐,劝勉韩绛就位。”

赵顼却对韩绛刚才的态度很不以为然,摇头道:“既已议定,何必更改!”

王安石叹了口气:“臣实在不愿意因小事与韩绛再起争执,若韩绛真的去位,臣心实在不安。”